緊張的還有徽羽,她滿懷期待的看着風滄瀾,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的回覆,決定了日後的任務。
吐出一個字,風滄瀾只感覺如噎在喉。
事情全部解決,解藥煉成已經服下,不日就會完全恢復。
她應該像期盼中那樣,儘快離開攝政王府,回到穹蒼樓。
可是,到嘴的話卻說不出來。
心口有些發堵,好像她有點不想離開了。
因爲……宗正昱。
腦海裏,是宗正昱呆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他拽着自己袖口稚氣的喚着自己娘子的模樣。
頓時,這些畫面如玻璃破碎。
隨之而來的是宗正昱,小心翼翼擦拭着被墨汁染黑畫的模樣。
還有因爲那副畫,渾身陰戾的模樣。
原本動搖的心瞬間堅定。
宗正昱是挺可愛,但這是癡傻的宗正昱,正常的他心有所屬,且一直深愛着。
風滄瀾猶豫掙扎的眼神變的堅定,果斷道,“就是這幾天。”
她的聲音沒了之前的興奮激動,清冷異常。
院外
宗正昱聽到這簡短的幾個字全身血液倒流,手腳冰涼。
隱藏在眼簾下的鳳眸閃過一絲悲寂,一晃而過快的讓人察覺不到。
他緩緩掀開眼簾,雙眸古井無波猶如無底深淵,黑暗幽深。
勾起一抹陰森冰冷的笑,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
嘴角的笑越來越明顯,嘲笑自己自欺欺人的賭。
宗正昱邁入暮色,走入黑暗,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幕中。
徽羽聽到這個回覆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後揚起一抹笑容,“恭喜小姐。”
“天色已晚,你們都回去吧。”
“是。”
徽羽跟殷同時撤離,風滄瀾已經有了後面的規劃。
把宗正昱治好了,就留下和離書離開王府。
之前本來打算就讓宗正昱這樣傻着,畢竟自己也不是護不住。
但還是算了,她不醫治,萬一宗正昱恢復正常呢。
還不如自己醫治,還能讓宗正昱欠個人情。
攝政王的人情,還是非常有用的。
她不傻,就算再蠢也能明白後面宗正昱一系列操作是因爲什麼。
宗正昱喜歡她。
這種喜歡好感到哪種地步不得而知,但絕對抵消不了那位畫中的女子。
天高任我飛,何必要畫地爲牢?
她風滄瀾就算要找男人,想談個戀愛,對方也絕對不能心底藏着人。
掃了一眼外面夜色,風滄瀾只感覺全身疲勞,倒在牀上休息。
這七天可以說是精神緊繃,沒有絲毫鬆懈。
所以,風滄瀾倒上去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風滄瀾睡的香甜,而宗正昱在書房確是一夜未眠,一坐就是一整夜。
案桌上燭光跳動,宗正昱整個人靠在太師椅上,將自己藏匿與黑暗之中。
微弱的燭光照的書房昏暗,偶爾燭火搖晃,更添驚悚跟詭異。
翌日,晌午
風滄瀾一睡睡到午時才甦醒,匆匆吃了幾口飯就去離院尋宗正昱。
結果卻被告知並不在屋裏,問過得知在書房便轉彎直奔而去。
“小昱昱~”
就見風滄瀾推門而入,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臉上洋溢的笑容。
要走了,還真是高興。
“小昱昱~”
風滄瀾決意要走,之前風靈的事情也沒打算跟宗正昱追究了。
她雙手背在後背,踏着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過去,“你輸啦,你先離開了院子哦。”
風滄瀾嗓音輕柔,胳膊靠着案桌撐着香腮,一瞬不瞬的看着宗正昱。
秋水眸忽眨忽眨的,靈氣十足,此時此刻就是一個天真少女。
宗正昱是個癡傻的,風滄瀾跟她待在一起,就會下意識的溫柔靠近一點,不那麼冷。
“你怎麼啦?”發現了宗正昱的不對勁,她用手蹭了蹭。
不碰還好,一碰臉色微變,“你手怎麼這麼冷?”
“不是說了要多穿點嗎?”
“你又不聽話了。”
風滄瀾碎碎念起來就像個老媽子,兩隻手把宗正昱的手捂着搓起來。
宗正昱冷瞳微轉,看着專心暖手的風滄瀾輕嗤一聲,嘲諷意味十足。
不知道是在嘲諷風滄瀾,還是在嘲諷自己。
“真是不省心。”
不過,恢復正常就好啦。
等宗正昱恢復正常,沒人敢再欺負他,也完全不需要操心了。
她搓着手的動作戛然而止,埋着頭也沒看宗正昱,“小昱昱,你想……”
本想說你想恢復正常嗎?結果話說一半就被闖入的人打斷。
溫逢君一臉匆忙,看到風滄瀾宗正昱牽在一起的雙手皺了皺眉。
很快便恢復正常說正事,“風滄瀾,你爹……”
溫逢君跟風滄瀾向來不對付,聽到他這句話,風滄瀾下意識反駁回去,“你爹!”
“溫逢君你嘴賤是不是,竟敢那我爹。”
“你是不是以爲我好欺負?”
以前可能還會隱忍點,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可不同了。
她內力正在恢復,馬上就要離開王府。
還給什麼臉!
來商洛大陸這麼久,她還就這段時間被欺負過!
想想都憋屈。
溫逢君被風滄瀾不由分說懟罵的怔愣,擰眉嚴肅,“你爹回來了。”
“你爹……”風滄瀾下意識反駁,說到一半眸光一凝,“你說什麼?”
“我爹回來了?風疆回來了?”她語調上揚,反覆問着。
風疆不是被調到邊疆了嗎?
怎麼會突然就回來了?
“邊疆平定無戰事,皇帝一個月前就下旨讓風疆回皇城了,只是近幾天才傳出消息。”
“你這幾天閉門不出知道纔怪。”溫逢君如是說道。
風滄瀾柳葉眉舒展開來。
話說,她還沒見過這個便宜老爹。
當時找過來的時候,她是提前從情報網那邊得到消息的。
那會兒是打算去看看什麼情況,就準備把接下的單子解決了跟着回去。
哪知道單子出了意外,她中毒癡傻,殷也被活捉關押了起來。
“我去看看。”跟宗正昱說的話都不講了,她轉身直奔王府外跑。
溫逢君將目光從風滄瀾身上撤回來,隨意在書房看兩眼,就對上宗正昱鷹隼般冷銳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