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瑾心尖發顫看向皇帝,“父皇的意思是……”
“兩個都不留。”
“今天的事你辦成了,朕明日就把這個昭告天下。”
皇帝擡手,後面的大太監雙手捧着明黃色的聖旨走上來。
皇帝拿着轉手交給宗正瑾,示意他打開看。
宗正瑾雙手捏着兩邊攤開,看清聖旨內容眸色一顫。
旁邊皇帝的聲音響起,“事情辦好了,明天你就是星雲國的儲君。”
皇帝那雙渾濁卻犀利的目光鎖定宗正瑾。
這是他給宗正瑾留下的最後一個考驗。
爲君這必須無情。
風滄瀾這個不確定因素絕對不能留下。
太子之位跟風滄瀾,兩者只能二選其一。
殺了風滄瀾,他會是一個好皇帝。
當然,若是不的話……他也有其他辦法取風滄瀾的性命。
費勁心血培養的儲君,絕對不能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宗正瑾捧着聖旨,久久陷入沉思。
夢寐以求的太子之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可……
有那麼一瞬,他感覺這太子之位好像,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良久,宗正瑾把聖旨合起來,雙手遞給皇帝,“兒臣遵旨。”
得到滿意的答覆,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宗正瑾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朕在皇宮,等着你勝利歸來。”
“是。”
宗正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攝政王府門口的,腦海裏亂的厲害。
他一直籌謀着要成爲太子,成爲星雲國未來的皇帝。
可是……爲什麼,他成爲皇帝的目的是什麼?
宗正瑾看着寫着攝政王府幾個大字的牌匾,陷入迷茫跟困惑。
一直想要的東西近在眼前,只要把擋在前面的拋開就能拿到。
卻讓他感覺無力。
初春的風還夾雜着寒意,吹的人臉生疼。
四周的枯枝抽了嫩芽,一切祥和美貌。
腦海裏,跟風滄瀾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回放。
她的嬌俏,她的可愛。
在被欺負時的出手相助,雖然是自己一手策劃。
寒風呼嘯,宗正瑾在冷風中轉身,跟在後面的雲桑眼皮一跳。
想出聲勸阻,想到之前的事情瞬間閉嘴。
“皇上在御書房等消息?”
剛進宮,大太監就迎來上來滿臉討好,“是。”
“恩。”宗正瑾淡聲應道,看着抽條的柳枝被風吹的搖曳若有所思道,“今日天寒,讓父皇好好待在御書房,別被風吹涼了。”
大太監面色一僵,臉上笑容凝住,看着瑾王眼底的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他不太確定宗正瑾的意思,進一步確認道,“殿下的意思是……”
宗正瑾收回那盯着寒風拂柳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太監,語氣不急不緩,“父皇體弱,今日風大還是待在御書房爲好。”
“公公你說呢?”
大太監捏着拂塵的手都在發顫,掌心浸出一層冷汗。
這……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瑾王竟然想軟禁皇上?
皇帝在御書房說事的時候,他是在的,所以宗正瑾趁機殺了攝政王跟攝政王妃他知道。
天!
大太監心底一片慌亂,同時餘光打量宗正瑾。
一旦軟禁,瑾王這太子之位只怕是……
臨門一腳的事,太子之位啊,瑾王竟然!
“怎麼?公公這是?”宗正瑾溫潤柔和的聲音無形中有幾分深重。
大太監心肝顫了顫,悄悄摸了一把冷汗,“老奴明白。”
“那就好。”宗正瑾笑的溫潤儒雅,君子端方,然後目不斜視徑直離開。
大太監看着遠離的背影,長長鬆了一口氣,雖然這瑾王平日裏看着溫潤如玉,儒雅有度。
但,作爲被瑾王扶持到皇帝身邊的人,他非常清楚瑾王這溫文爾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樣的陰戾狠辣。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瑾王竟然會因爲風滄瀾作出軟禁皇上這種事。
他甩了甩拂塵,直奔御書房。
沒有人搗亂,溫逢君的進程非常順利,在夜幕降臨時收手。
皇宮裏
一直在御書房等消息的皇帝幾盼也未能看到瑾王,心底生出疑,“瑾王還沒回來?”
旁邊的大太監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回覆,“回稟皇上,還未。”
“可能是被纏住了吧,攝政王府的侍衛伸手都還不錯。”
大太監下意識想打掩護拖延時間,殊不知他說完這句話皇帝神色詭異了起來。
原本升起的三分疑心變成了七分。
“來人!”皇帝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外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他擡眉看去,站在御書房門口的御林軍一動不動,就像是兩個雕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皇帝眉宇間染上幾分怒色,音量拔高,“來人!”
又是一聲厲喚,然而站在門口的兩排御林軍依舊是紋絲未動。
跟在皇帝后面的大太監全身冒汗,就像洗了一個冷水澡,拿着拂塵的手顫啊顫。
有剛纔皇帝那個詭異的眼神,也不敢冒然說話。
“混賬!”皇帝抓起旁邊的墨盤就砸在地上,企圖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結果還是失敗了。
他憤然而起,大步流星走出去,正要踏過門檻,就聽到守在門口的御林軍冷聲道,“外面風大還請皇上待在屋內,以免風寒。”
“放肆!你竟敢阻攔朕!”
“來人!”
“來人!”皇帝連聲大喊,確是無人迴應。
他踏出御書房,兩排的御林軍齊齊上前,擋住離開的路,“請皇上回殿。”
兩排御林軍的聲音整齊而響亮,皇帝瞪着眼睛,一副被氣的不輕的樣子。
他胸口跌宕起伏,看着御林軍阻攔自己呼吸沉重。
到了這個地步,他哪裏還不明白是被軟禁了。
被他的好兒子!瑾王軟禁了!
“好!”
“好的很!”皇帝折返御書房,對着四周的東西就是一陣亂雜。
不過片刻,御書房內就是一片狼藉。
大太監瑟瑟發抖站在角落,瑾王殿下這次可是惹大麻煩了。
軟禁皇帝,太子之位沒了不說,只怕這性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