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天陣內這段時間,外界已經過去三天。
風滄瀾跟天陽國太子同時失蹤,月夜皇城大批的巡邏軍隊尋找。
宗正昱譯館大廳中央,一言不發,整個人縈繞着滲人的戾氣,即便是極力剋制卻依舊讓人心底生寒。
從風滄瀾沒音的第二天,他就開始坐在這裏。
從早坐到晚,從日出坐到日落,再坐到旭日東昇。
整個譯館被一層陰霾籠罩,這三天譯館使臣們苦不堪言,卻又沒人敢說一個字。
星雲攝政王妃跟天陽太子同時失蹤,同時這兩個字很敏感,引人遐想。
皇城有流言道,風滄瀾紅杏出牆有前科,說不定不是失蹤,而是在做什麼齷齪事。
這聲音一出,大有席捲整個皇城的架勢。
上午傳出,中午聽到音信的宗正昱提刀直接在皇城,當着所有百姓的面殺了污衊風滄瀾的人。
血濺當場,頭身分家。
嚇的在場所有人滿臉蒼白,那一瞬鴉雀無聲。
當天,在場的無數人被嚇的發熱不斷,同時街上再無人敢說再傳謠言。
宗正昱因當街殺人,惡名遠揚。
衆人這纔想起來,宗正昱似乎本來就是這模樣。
不止是譯館內使臣小心翼翼。
月夜皇同樣小心謹慎,風滄瀾失蹤宗正昱跟瘋子一樣,皇城提刀當街砍人,甚至絲毫不避諱的動用暗衛明查。
天陽國那邊太子失蹤,同樣不好交代。
月夜皇這三天,可謂是水生火熱。
看到比皇城巡衛軍還多的暗衛,月夜皇雖然心有不悅,卻也不敢亂說。
皇城這三天,百姓們人人自危,能不上街就不上街。
如今的皇城,只剩下三批尋找的人馬。
宗正昱的暗衛,天陽太子的暗衛,還有皇城巡衛。
街上看到個百姓的人影都難。
風滄瀾走上皇城就是這麼個場景,街上全是巡邏的人。
正納悶怎麼回事,是不是離開的一小會兒出什麼大事,風滄瀾就被一衆暗衛跟巡邏隊包圍。
“王妃!”問情看到風滄瀾的那一刻激動不已,“你可算是出現了,王爺找你都找瘋了。”
“啊?”風滄瀾面露狐疑,“找瘋了,我不過是走了……”
一小會兒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問情的聲音先響起,“當然!王妃你都失蹤三天了!”
“三天!?”風滄瀾驚叫,滿臉驚色。
她在迷陣之中明明感覺一個時辰都沒到,竟然過去三天了!?
消失三天,昱昱得急成啥樣。
“我先回譯館。”留下這句話,風滄瀾一路連奔帶跑。
巡邏隊繼續巡邏,攝政王的暗衛撤退,天陽國的暗衛還在繼續找。
風滄瀾一路奔着譯館跑。
消失三天沒有音訊,以宗正昱的性子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
譯館內
使臣們被低氣壓影響大氣不敢出,心裏同時默默祈禱攝政王妃早些回來。
他們真的守不住攝政王這樣!
再這樣幾天,他們可能精神緊繃導致疲勞猝死!
上天彷彿聽到了他們的祈禱,一聲清冷急促的聲音從譯館外響起。
隨着聲音傳開,風滄瀾走進譯館。
聽到聲音宗正昱陡然擡頭,看到進門的人猛的起身往跑去,雙手死死將其抱住。
“昱昱……”風滄瀾張了張嘴,聲音極低。
宗正昱赤紅着雙目,摟着風滄瀾的肩膀都在發抖,暗啞的聲音輕顫,“瀾兒,你去哪兒了?”
“我……”說進了迷陣差點被君時瑜弄死?指不定在月夜國他就跟君時瑜幹起來了。
雖然他在星雲國是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終歸是一人之下,頭頂還有一個不對付的皇帝。
君時瑜是天陽的太子,還是不要給昱昱添麻煩了。
君時瑜那邊,她不會就這樣算了!
“我掉進了一個很深的洞裏,今天被人救了纔出來。”
“對不起昱昱,讓你擔心了。”
此言一出,宗正昱摟着的雙手陡然縮緊。
風滄瀾感覺呼吸都困難了,推了推宗正昱,“昱昱……”
宗正昱禁錮的雙手緩緩鬆開,見風滄瀾並未受傷紅着眼梢低聲安撫,“沒事就好,沒受傷就好。”
“嗯。”風滄瀾點點頭,雙手摟着宗正昱的精腰,腦袋枕在他的胸口,“昱昱你是不是擔心壞了。”
“都怪那個深坑!”
她說着埋怨的話,撒嬌似的在宗正昱胸口蹭,有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
宗正昱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暴戾,迅速壓下,擡手攬着風滄瀾的後背,嗓音輕緩,似壓制着什麼,“安全回來就行了。”
“嗯。”風滄瀾點頭,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武力值在宗正昱面前,早已經暴露過。
早已經不是柔弱纖瘦的弱女子。
“太子!”
“太子殿下!”
外面一陣鬨鬧。
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風滄瀾聽到聲音的一瞬摟住宗正昱腰間的手驟然一緊。
想方設法弄死她!
甚至連古籍上失傳的陣法都整出來了,也是煞費苦心。
心裏想着事,風滄瀾沒注意到宗正昱眸中一晃而過的暗色。
君時瑜被無數暗衛護擁護着而來,他本就蒼白的臉比平時更顯慘白,臉色不佳。
尤其是額角的傷痕,還隱隱有血跡。
使臣們紛紛上前表示關心,“時瑜太子,你這三天是怎麼了?”
“這額頭怎麼受傷了?”
“時瑜太子你可好?”
關慰聲接二連三,一羣使臣涌過來。
君時瑜撩開眼簾,眉骨下方眼梢上方那顆痣被牽動,平時陰鬱的人莫名多了一絲莫名的妖。
目光輕飄飄掠過抱着宗正昱的風滄瀾,他收回視線輕咳不止,“咳咳。”
蒼白的臉因爲咳嗽而有了一分薄紅,他灰白色的脣輕啓,那股陰鬱氣息依舊很重,“有勞掛心。”
君時瑜輕拍袖口,病態而羸弱,“不過是掉入一個深洞,今日遇到人才被解救出來了。”
吵鬧聲戛然而止。
譯館一片寂靜,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衆使臣視線不約而同轉向風滄瀾。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眼神變得曖昧而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