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軍有事。”風將軍代表了他現在的額身份,君與臣的關係。
風疆也聽懂了宗正昱這話中的話,沒有再提那羣大臣拜託的事,他不是風滄瀾的父親,更不是國丈大人,根本沒有資格幫那羣人說情。
“無事。”風疆低頭應聲轉身離開,剛轉身又忽的回首,“皇上,瀾兒……皇后娘娘可還好?”
宗正昱鳳眸墨色深沉,盯的風疆不寒而慄,他趕緊開口道,“臣沒有緣分做皇后娘娘的父親,但那段時間也是頗爲喜愛這位女兒。”
“皇后娘娘是一位好女子,皇上千萬莫要怠慢了。”
風疆話音剛落,宗正昱冷笑一聲,聲音極寒,“我的夫人,我自然會好好護着不會怠慢,還不需要別人來提醒。”
這個別人二字把風疆堵得啞口無言,暗示他,他現在不是皇后父親連說這種話的資格都沒有。
“老臣告退。”風疆挺直背脊進來,佝僂着離開。
宗正昱墨瞳凌厲鋒芒,站在旁邊的問道疑惑出聲,“皇上,爲何不告訴風將軍,皇后娘娘纔是他的親生女兒?”
“那位風小姐不過是暮王找來的不相干女子。”
“不需要。”瀾兒不需要這樣一位幼年導致走丟,不負責任連人都能認錯的父親。
“瀾兒有朕就足夠。”
佔有慾作祟,宗正昱不止不想讓風將軍知道,甚至不想讓風滄瀾的身邊出現任何人。眼裏、心裏、周圍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駭人的佔有慾似野獸要衝破牢籠,宗正昱單手扣住太陽穴將眼底的狂風駭浪擋住,收起手又是剛纔那般面無表情的模樣繼續批閱奏摺。
這半個月,宗正昱每天的睡眠時間基本是兩個時辰左右,其他時間都是在批閱奏摺處理正事。
一日兩日短時間還好,長期下來根本承受不住。
問道站在旁邊皺眉,“皇上還是休息會兒吧,皇后娘娘知道了該擔心了。”
在宗正昱身邊多年,問道深知怎麼說話宗正昱纔會聽取一二。
果不其然,提到風滄瀾擔憂,宗正昱手裏的硃筆停住了動作,深不見底的瞳仁忽然變得不確定的迷茫,“瀾兒會擔心嗎?”
“自然。”
“是的,該休息了,瀾兒會擔心的。”宗正昱點着頭立馬放下硃筆離開。
看着躺在牀榻上的宗正昱,問道皺眉搖頭。
知道兩人鬧矛盾,自上次從畫府回來後,皇上就沒日沒夜的批閱奏摺,甚至把幾年前的奏摺都翻出來做了批閱。
看起來很忙,其實還不如說逼迫自己忙起來,這樣就不會有空餘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即即便如此,夜深人靜街上宵禁的時候,皇上還是會在畫府外站着,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從上次出來後就沒再進去過。
這一覺,宗正昱睡得特別好。自兩人分開之後第一次睡到自然醒。
新皇登基又是臨近新年,皇城的氣氛更加熱鬧。
之前地動宗正昱親自在災區賑災這件事在百姓心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對於宗正昱的登基,百姓們是雙手贊成搖旗歡迎。
風滄瀾一直關注着外面的情況,也知道今天是宗正昱登基。
她的表現格外的明顯,恨不得每天躺在牀上不想起來的人,今天突然早起還穿戴整齊甚至有點隆重。宮商也就猜到了是在等誰。
可是外面傳來的消息……
看着風滄瀾從剛開始的期盼到後面的着急到最後滿是失望卻又帶着一點僥倖心理,期盼着那個身影能到來。
風滄瀾的情緒變化被宮商盡收眼底,不忍她挺着肚子一直站着,終究是開了口,“小姐,我看你站了一天了回牀榻躺着吧。”
“現在懷着身孕站久了對孩子不好。”宮商說的比較委婉,風滄瀾心思細膩也聽出了這話外之音,冷着臉追問,“宮商,你是不知知道什麼?”
“小姐……”宮商擰眉,在風滄瀾的目光逼問下只能如實交代,“王爺……不,皇上登基拜祖巡遊之後就回宮了。”
意思就是你不用等了,宗正昱壓根沒想來。
委婉的意思風滄瀾聽出來,秋水眸中的亮光跟期待瞬間消失,一片黯淡。
嘆了一口氣輕笑轉身,“看來是我想多了。”
對到木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語氣淡淡,“天陽國太子這段時間可有動靜。”
“沒有。”宮商如實稟報。
風滄瀾飲茶的動作微頓,柳葉眉微瞥,蔥指摩擦着茶盞邊緣,美眸微眯陷入沉思。
別人不知道,君時瑜絕對知道宗正昱已經恢復記憶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絲毫動作。
有動作正常,沒有動作纔不正常。
這證明,君時瑜在背後憋着什麼大招。
君時瑜同她一樣是來自於現代,一直在找回去的方法,還想拉攏她,爲其所用。
難不成……
風滄瀾櫻脣微翹,擡頭吩咐宮商,“收拾一下,隨我出去一趟。”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是。”宮商找來紅色大氅給風滄瀾繫上,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屋子。
畫書清提前交代了風滄瀾是貴客不能怠慢,所以一路走來都是很尊敬的行禮,也沒人敢阻攔離開。
出了畫府後,直奔驛站。
到驛站後,記得君時瑜的廂房徑直上去。
消失了半月的風滄瀾出現引起許多人的目光,只敢八卦打量,對面今時不同往日。
走到廂房外,風滄瀾下意識踢門,剛伸出腳想到什麼忽的頓住,收回來伸手禮貌敲門,“哐哐哐!”
“進。”
涼薄且陰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風滄瀾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很快壓下,推門而進。
“時瑜太子,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虛弱中帶着疲憊,給人一種絕望之感。
君時瑜背對的背影一頓,緩緩轉身看到風滄瀾狐狸眼裏閃過一絲怪異,“我跟你一起回去。”
病態蒼白的臉微滯,灰白色的脣揚起一抹歡迎的笑意,幽暗的瞳仁掠過她的青絲,看着虛無的方向,“你我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該回到我們原本的世界。”
廂房外,黑色的身影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