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嚇的喊破了音,雙手撐着地面不斷後退,嗷嗷直叫,“別喫我!”
“別喫我!我不好喫的!”
魔兵咬下的動作忽然頓住,緩緩合上嘴,歪着腦袋左看右看,“你怎麼不害怕?”
“你怎麼不恐懼?”
都要被吃了,竟然一點恐懼的氣息都沒有,沒有他喜歡的恐懼害怕,一點都不好下口。
女子哇哇叫的聲音忽然停住,眨巴着眼睛黑珍珠般的瞳仁忽閃忽閃的,“爲什麼要害怕?恐懼是什麼?”
一魔一人,兩人對視,大眼瞪小眼。
“你該不會是傻子吧?”魔兵打量一圈,自言自語道,“食物有病吃了會鬧肚子,食物是傻子吃了會不會變傻?”
“傻子是什麼?”
“你是傻子嗎?”女子兩連問,問的魔兵暴躁,“你身上爲什麼沒有害怕的味道?”
“害怕的味道?爲什麼要有害怕的味道?”女子眨巴着眼睛,漂亮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求知慾。
“你……”魔兵哽住,充滿戾氣的一吼,“你不害怕躲在雜物堆裏幹什麼?”
“不害怕往後躲什麼!?”
女子眼珠轉了一圈,指着那些被圈起來圍住的人,“我看他們躲起來我就跟着躲起來哇。”
“你……”魔兵打量的眼神把女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這個食物奇怪,非常奇怪。
看到喫人的魔兵竟然不害怕也不恐懼,不止如此她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自私沒有,怨恨沒有,甚至連喜怒哀樂的味道都沒有。
什麼味道都沒有,細皮嫩肉卻沒有味道。
一點都不好喫!
“你是誰,叫什麼,家住哪裏,家裏有幾個食物。”魔兵快速質問。
女子黑珍珠般的瞳仁中滿是疑惑跟迷茫,“我……不知道哎?”
“好像……”她撓了撓腦袋,往上看一副回憶狀態,“不記得叫什麼了。”
她是誰?她叫什麼?她來自於哪裏?家裏有幾個人?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魔兵面色深沉,良久揮手道,“一起帶回去!”
女子被帶入那羣被管控的人裏面。
被這些魔兵騷擾已久,百姓們就算是看到魔兵喫人也習以爲常見怪不怪。
反而看到一個在魔兵嘴下逃生的倒是格外怪異,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打量。
“看什麼看,快走!”
魔兵驅趕,就像是邀牲畜一般,人們臉上紛紛是憤恨,怨念、憤怒滋生。
魔兵回首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滋生了惡的情緒,唯有那個紅色的食物。
“天殺的!你們殺了我吧!”
一個年邁的老人“啪”的一聲甩掉柺杖,女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一副特別認真的模樣。
驅趕的魔兵聽到動靜跟過來,正準備訓斥,另一道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天殺的!你們殺了我吧!”
她比老人更誇張,嚎啕的更厲害。
原本打算訓斥的魔兵都被她這舉動搞的一愣一愣的,四周的人也跟着齊刷刷看過來。
那個老人不想活就算了,這個小姑娘怎麼也不想活了。
還是剛纔的魔兵,走過來橫眉怒目煞氣十足,“叫喚什麼叫喚!”
“你,叫喚什麼?”
“再鬧全部給你們吃了!”
一聲恐嚇威脅,所有人瑟瑟發抖不敢再出聲。
風滄瀾呆呆看着魔兵,餘光瞄到後面的人,立馬跟着瑟瑟發抖。
魔兵收回視線,繼續離開。
行走的一隊縈繞着死寂的氣息,所有人不是愁眉苦臉就是默默落淚,不敢發出定點聲音。
女子有樣學樣,模仿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沒走幾步,前面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
人們被驅趕着走進漩渦,各個面如菜色,滿臉恐懼。
踏入黑色漩渦的一瞬,白天瞬間變成黑夜。
周圍一片昏暗。
擡頭望去,黑漆漆的天上是一輪染血般的紅月,蝙蝠成羣自頭頂飛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處處透着詭譎,陰森可怖。
所有人嚇的面色慘白,在蝙蝠羣飛過的一瞬皆是蹲下,一身紅衣的女子獨立就顯得格外顯眼。
相較於其他人的恐懼,風滄瀾反而是一臉的迷茫跟疑惑,看到蝙蝠,看到紅月像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覺着新奇不已。
蝙蝠過去後烏鴉的啼叫聲響起,配合昏暗的周圍,詭異的紅月,怎麼看都讓人覺着頭皮發麻。
“這是……”
“我們被帶到魔域了!”
“這裏是魔域!”
一入魔域再無生還可能,聽到這話,衆人一陣嚎啕大哭。
女子看着四周蹲着大哭的人,眼底閃過一絲奇怪,但也跟着蹲下,雙手握拳抵在眼睛下,“啊!”
“唔啊——”
清脆的聲音在一種恐懼害怕的聲音中格外另類,她的哭聲不是哭聲,是單純的嚎啕大叫。
刺耳又銳利,引的原本大哭的一衆人都歇了聲齊齊望着她。
四周的魔兵也聚焦紅衣女子身上。
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她哭聲戛然而止偷偷打量。
魔兵開口欲問你嚎什麼,因爲他沒有從這個食物身上感覺到絲毫恐懼害怕的氣息。
剛張嘴,女子立馬搶答道,“他們在哭。”
她纖纖玉指指着那羣,因爲恐懼害怕而淚流滿面的人。
“他們哭管你什麼事?”
“不管我的事啊?”她歪着腦袋,但是他們在哭哎,她不是也要跟這羣人一樣嗎?
魔兵被氣的夠嗆,“這個食物是個傻得不用搭理。”
“是是是。”
其他魔兵連連稱是,女子放在眼睛下的拳頭放下,回首就看到一羣奇怪的眼神,不知道是可憐還是什麼。
周圍的人紛紛惋惜,這麼個人竟然是個傻得。
快被吃了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他們不傻也沒用。
“快跪下!”
一道聲音響起,魔兵齊齊單膝下跪,女子滿目疑惑在所有人低頭的時候四處張望。
靜,詭異的靜。
靜到讓人毛骨悚然,叫人不寒而慄。
月黑風高,紅月高懸。
一轎攆在懸在半空中,在黑夜紅月的襯托下,陰森詭譎。
風吹的轎攆黑紗晃動,女子一瞬不瞬望着上空的轎攆眼底盡是新奇。
轎攆中的人似察覺到下方明目張膽的視線,微微側眸,睥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