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這樣——”
她垂首看着懷裏安然,雙眸猩紅似在泣血,淚水滾滾而下,整個人抖若篩糠,“我只求一家平安。”
“爲什麼就這小小願望都剝奪!”
“我要的,只是平安。”
風滄瀾整個人跟瘋魔一般,喃喃自語。
披着斗篷的人看到這一幕面具下笑容陰森嗜血。
風滄瀾,這次可不能在讓你逃了去。
他斗篷下的手微微一動,停在半空中的閃電轟然而下。
“轟——”
風滄瀾悲愴哭聲戛然而止,整個人踉蹌前傾,倒下地上的剎那間,一手撐在地面,一手緊緊摟住懷裏毫無聲息的安然。
後背一股灼熱疼痛傳遍四肢百骸,她疼的下顎緊繃死死咬住後槽牙,猩紅雙眸緩緩擡起。
如沉睡雄獅覺醒,更似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銳利寒芒視線盯着前面一羣人,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浮現一抹嗜血燦笑,讓人腳底生寒。
諸人被看的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平靜,“風滄瀾靈力流失,又受重傷,一起上!殺了她!”
“爲死去的同伴報仇!”
這聲音瞬間讓所有人站成一線,他們揮去心頭恐懼,振臂大呼壯威,“報仇!”
“報仇!”
披着斗篷之人垂首,渾濁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剛纔雷電是用仙術召喚,附帶仙力。
風滄瀾身上有寂夜種下的縱橫靈術,正常情況剛纔的雷電傷害會轉移到寂夜身上。
而他清楚的察覺,雷電之傷並未被轉移,全被打在風滄瀾身上。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風滄瀾身上的縱橫靈術消失,但……很明顯這更有利於他殺了風滄瀾。
沒有縱橫靈術轉移一半的傷害,她必死無疑!
衆人齊齊出手攻去,風滄瀾緩緩將懷中安然放下,一滴熱淚奪眶而出滴落在安然臉上。
她伸手拭去落下的那滴淚痕,聲音很是溫柔,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安然等一下姐姐,很快就好。”
攻來的人已近在咫尺,風滄瀾猛然擡頭,墨發飛揚,攻來的一羣人紛紛被彈開。
“你們殺了安然!”
“你們!都得死!”
嘶啞的聲音猶從地獄傳出,被振飛的諸人左右相看,察覺到那迸發出來的駭人殺氣紛紛生了退意。
再聽到這句話後,握了握手中兵器,事已至此再無退路,只能往前。
“殺——”
一聲令下,諸人一擁而上。
紅裙翻飛,墨發飛揚,滿身煞氣詭譎可怖。
看着四面八方攻來的人,風滄瀾雙手擡起,笑的詭譎猖狂,“來,都來。”
“都給安然陪葬。”
“你們殺了安然,都給我下去陪葬!”
笑容止,她雙眸深黑早已經被仇恨跟憤怒吞噬了理智。
附帶着靈力的一劍刺來,在只差一寸便能刺到時,風滄瀾兩指夾住劍端,紅脣勾起一抹嗜血獰笑。
夾住劍端一閃,避開後面的攻擊,眨眼間出現在夾劍之人身後。
其速度快如閃電,快到根本無法反應。
原本刺向風滄瀾的劍竟然橫在自己脖頸劍,他瞳孔寸寸放大,持劍的手抖的無法控制。
眼珠微微挪動,滿目惶恐不敢有絲毫動作。
風滄瀾夾住劍刃,與其背對背站着,“殺我?”
“刷……”
風滄瀾夾着劍刃的手一拉,梗在脖子旁的劍深入,脖頸上瞬間開口,血漸四周。
纖纖玉指鬆開,那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鮮血從脖頸流淌而出,片刻就形成一個小型血泊。
幾人抓住這個檔口從四面八方攻向風滄瀾,讓其無處躲藏。
風滄瀾歪頭蔑笑,幾人就見原本被圍在中央的人沒了蹤影。
“人……”
“人呢?”
惶恐的聲音都得快聽不清,話音剛落就聽到“啪啪啪”的三聲。
他猛的轉頭看向聲音的發源地,就見剛纔同他一起攻擊的幾人全部倒在地上。
解釋雙眸瞪大,瞳孔突出,彷彿是受到了巨大驚嚇。
鮮血從他們身下淌開,逐漸擴散形成更大血泊。
他瞳孔猛然一縮,脖頸間一抹冰涼傳來,一隻手攀附在脖子上。
全身僵硬,背脊發寒,不敢有絲毫動彈,“求……求求你不要殺……”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銜接的是“卡擦”一聲。
這聲之後,再也沒聲。
他身體前傾倒在地上,風滄瀾的身影才顯現出來。
爬滿蛛絲的秋水眸煞氣四溢,橫掃四方,逼退蠢蠢欲動的一羣人。
她閒庭信步,來到一個死屍面前,蹲身伸手,將那把染血的劍撿起來。
劍尖朝地,血順着劍刃往低處流淌。
“滴答。”
“滴答。”
血滴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四周詭異寂靜。
濃郁的血腥味沖天,令人作嘔。
“瘋……她……她瘋了!”
一道恐懼嘶吼打破平靜,風滄瀾撩開眼簾,紅脣翹出最大弧度。
“風滄瀾瘋了!快跑!”
“快——”
惶恐聲響起,攻擊的一羣人紛紛轉身逃命。
風滄瀾猩紅雙眸煞氣翻滾,整個人化爲一道殘影,在無數人中穿過。
“啪!”
“啪啪啪!”
一個接着一個人倒下,所有人眼底的恐懼呼之欲出,“風滄瀾瘋……”
了還沒說出來,他瞳孔瞪大,只感覺脖子上一股溫熱在往外涌動,身體前傾倒在地上。
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風滄瀾手持長劍站在血泊中,地上的血跟她身上血紅衣裳融爲一體,她彷彿是凝血而生。
圍觀的人解釋惶恐,連逃命都不敢逃,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滴血的劍指向人羣,她秋水眸赤紅一片,“你們該死!”
“全都去死——”
附帶着強悍靈力的一劍橫掃。
痛苦聲、哀嚎聲、恐懼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卻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隨之而來的是沖天血腥味,所有人的脖頸上同一時間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噴灑四周。
地上的土都被血染成了紅色。
“啪啪啪!”
倒下的聲音不斷響起,剛纔還人滿爲患的四周,如今只剩下兩個身影。
風滄瀾被狂怒仇恨包裹的眸子聚焦唯一站着的那位,身披斗篷之人的身上。
滴血的劍緩緩擡起,直指而去。
藏在斗篷之下的人緩緩擡頭,目光跟風滄瀾相撞,眸中劃過一抹陰笑,“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