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着安安的焱昀深黑瞳仁驟然一顫,恐懼從眼底劃過。
是來自於靈魂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懷中安安亦是如此。
雖然那嗓音沉靜,甚至聽不出半分情緒起伏,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
控制挖心的動作終止,安然身體一晃倒在地上,後脖頸的鳳羽完全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漸漸的意識消散,視線模糊。
隱隱約約間,只見一抹藍色長袍晃動,從眼前邁過,就徹底沒了意識。
“宗正昱!”
焱昀滿臉戒備,目光炯炯。
宗正昱鳳眸半垂,掃了一眼倒地昏迷的安然,又擡眸看向焱昀。
他滿臉警惕,眼底閃爍着慌亂,卻牢牢將懷中滿臉慘白的人緊緊摟住。
見宗正昱看着安安,他以身體擋住,怒斥道,“宗正昱!有什麼你衝着我來!別動安安!”
看着焱昀一副想傷安安從我身上踏過去的模樣,宗正昱薄脣溢出一抹溫和淡笑卻吐露出嘲諷刺骨的話,“蠢貨。”
焱昀被罵的一愣,隨後滿臉怒意,“對!”
“我就是蠢!”
“只要能救安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不就是殺幾個人嗎?能成爲安安痊癒的助力,是他們的榮幸!”
宗正昱脣角笑意蔓延,“你以爲,我說蠢是因爲這個?”
焱昀未應,擡眸直視,“宗正昱!你應該最能理解我!”
“我救安安不過才傷幾人,你千年前爲了復活風滄瀾可是策劃血祭蒼生!”
“這三界中,任何人都能說我心狠手辣,任何人都能罵我歹毒。”
“你比我做的更甚!”
他直面宗正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倘若今天在這的是風滄瀾,難道你不會嗎?”
“倘若是風滄瀾心疾,你難道不會這樣坐嗎?”
“本質上就是一個意思!”
“宗正昱!你是最不應該攔我的。”
“你一個策劃血祭蒼生而復活一人的人,憑什麼攔着我!”焱昀嘶吼怒吼,怒不可解。
對比之下,宗正昱藍袍白髮,溫潤清冷,跟焱昀形成鮮明對比。
他贊同般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世界上誰都能阻止你,我不能。”
焱昀瞳色一頓,萬萬沒想到宗正昱竟然會如此說。
他怪異盯着,滿目警惕。
宗正昱淡淡目光瞥過躺在焱昀懷裏的安安,安安無意間與其對視本就慘白的臉越發蒼白。
嚇的躲避焱懷裏,身體不受控制的直哆嗦。
他眼梢微擡,磁性的嗓音溫和而緩慢,“所以我沒有阻止你,相反我還幫了你。”
焱昀眉目緊皺,凝視着,“你什麼意思?”
宗正昱眼梢暈開一層笑,慢條斯理的語氣讓人心情舒適,“你不會真的以爲,就這小小結界就能瞞住所有人?”
“它能瞞住凌天學堂的人,可蠻不住瀾兒。”
“若非我幫你隱瞞,你還能在這?”
焱昀臉色大變,滿臉駭然不解,“你……爲什麼!?”
宗正昱爲什麼幫他隱瞞?還瞞着風滄瀾?
“自然是因爲……”他薄脣淡笑寸寸蔓延,修長如玉的手上黑色蛛紋再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