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滄瀾再喚一聲,眉目盡是急色,“你怎麼了?”
安然還未迴應,宗正昱搶先一步道,“看模樣,估計是因爲之前焱昀的事受驚了。”
他劍眉微壓,眉宇間縈繞着淡淡憂色,“你看她多害怕。”
風滄瀾盯着安然集恐懼、害怕的於一處的臉上,拍着她抓着的手背安撫道,“安然沒事。”
“焱昀已經死了,沒人會傷你,也沒人能傷你。”
本是想安撫情緒,結果安然還是滿目恐懼,抓着手臂的手不斷縮緊。
風滄瀾眉目緊擰,輕聲安慰,“沒事了,別怕。”
“一切都過去了。”
“沒事,沒事。”
她不斷輕拍安然手背,示意其放鬆不要緊繃,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即便是如此,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安然鹿眼死死盯着風滄瀾,想說話根本無法出聲,就像啞了一樣。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縮緊抓着風滄瀾的手,識圖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然捏緊的手以及惶恐的模樣在風滄瀾眼裏,全是經歷被焱昀挖心之後留下的極大恐懼。
造成了心理陰影。
安然不斷暗示,風滄瀾只能一遍遍的輕聲安慰。
站在後面的宗正昱看到這樣一幕,鳳眸溫和,磁性嗓音緩緩,“瀾兒,安然現在的情況應該受驚不小,需要靜養。”
他的聲音響起,安然渾身一僵,恐懼自靈魂深處攀騰而起,抓着風滄瀾的手越發用力。
“安然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風滄瀾一遍一遍安撫情緒,將安然擁入懷中,想用這種辦法給她一種心安踏實的感覺。
擡眸一瞬,二人四目相對。
驀的撞進一雙深邃沉靜瞳仁,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涌。
平靜的表面將人誘騙其中,墜入洶涌澎湃之中。
安然心跳驟停,只覺着整個人墜入海里,無數海水撲面而來鑽入她的鼻腔,壓抑、窒息接連而來。
而她卻無力反抗,只能不斷下沉,直至生命的盡頭。
宗正昱深邃鳳眸微動,黑沉沉的瞳仁看着安然逐漸升起溫和的笑。
似陽春三月的風,可安然卻感覺徹骨冰寒。
“瀾兒,我看安然情況有些嚴重。”
“她現在是人身,需不需要熬點壓驚的湯藥?”他磁性嗓音緩緩。
風滄瀾拍背安撫的手一頓,緩緩推開摟住的人,“對,我忘記這茬了。”
“安然現在是人身,是需要這些。”說着她就站起來,“我去找人給熬點壓驚的湯藥,昱昱你幫忙照看着些。”
“行。”宗正昱點頭,風滄瀾徑直離開。
宗正昱撇眉看向旁邊留滄,“跟上去看看。”
留滄未出聲轉身跟上。
看着兩抹身影完全消失,宗正昱擡手殿門“啪”的一聲關上。
轉身回首,躺在牀榻上的安然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白色櫻脣直顫。
似是看到了極度害怕的人,想到了極度害怕的事。
宗正昱瑞鳳眼含笑,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儒雅的模樣,直視着對面的安然,低沉嗓音不疾不徐,“你剛纔是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