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感覺楊振宇去關門村收豬就是衝着羅彪去的。
他現在已經是鐵定跟着楊家灣村委混了，也想不到那麼多，如果一會兒發生衝突，上去挨兩拳也沒啥的。
雙排開到村口。
幾人下車。
楊振宇直接走到村口這家人戶的豬圈外看了一眼。
大肥豬，估計在兩百三以上。
這家老太婆看着楊振宇幾個人面生，叫上自己的老伴兒一起上去，老頭兒問，“小夥子，你們是幹啥子的？”
楊振宇道：“大爺，我們來收豬的，你圈裏這個大肥豬賣不賣？”
老頭兒老太婆對視了一眼，猶豫道，“要賣，有人打過招呼了，今天下午過來拖。”
楊振宇猜測應該就是羅彪那幫殺豬匠了，估計這會兒還在牀上打呼。
“大爺，找你收豬的人給過定金嗎？”楊振宇問。
老頭兒搖頭道：“是我們本村的殺豬匠羅彪要的，本村的豬都是賣給他。”
楊振宇接着問：“他收多少一斤？”
老太婆激動道：“前陣子說去年的價收，我們都沒賣，後頭又漲了，現在收的十六十七。”
楊振宇道：“大爺，要不你賣給我，我收的十八。”
“十八！”
老頭兒驚訝了一聲，回頭看着老太婆。
老太婆小聲道：“還沒聽說過收這麼高的。”
“小夥子，你們是哪裏人啊以前都沒見過你們。”老頭兒打探道。
“楊家灣村的。”
“哦！楊家灣村我知道，我有個侄女就嫁到你們楊家灣的。”老頭兒微笑道。
楊振宇說：“青木鄉就巴掌大個地方，到處都是親戚熟人，我也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大爺，你放心，我不會抗你的。
來，抽菸，大爺。”
楊振宇看着他手裏拿着煙槍杆子，從兜裏掏了一盒紙菸，取出一根兒遞上去。
老頭兒順手接了。
楊振宇道：“大爺大媽，你們要是覺得可以賣，我就過稱了。”
兩老人當然想賣，一斤貴一塊，兩百多斤就多賺兩百多塊錢，在這些農村老人的眼裏，兩百塊錢已經算是大數了，傻子纔不賣呢。
“賣賣賣！”老太婆道。
老頭兒小聲道：“下午羅彪來了咋說？”
“還能咋說？實話實說，有人18塊收，就賣了。”老太婆不怕羅彪這些地痞，一把老骨頭了，還能拿她怎麼樣？
要是動手傷了胳膊腿，直接去賴在他家裏養老算了，國家政府不會不管這種事兒的。
“賣賣賣！”老頭兒揮手道。
楊振宇對楊川說：“你先去看看是不是飼料豬，健不健康？”
楊川老本行了，經驗豐富，確定是糧食喂的土豬之後才過稱。
大肥豬被拖出來過稱，哼叫個不停。
楊振宇楊松兩大男人擡起秤桿，楊川稱重，“大爺，你過來看，236斤，只多不少。”
老頭兒也養了幾十年豬了，心裏估算的也差不多是這個重量，點頭道，“好。”
楊振宇放下秤桿，從腰包裏掏出一疊錢數給老頭兒，“大爺，236斤，一共給你4248塊，對不對？”
老頭算數還是得行，嘴上念着，心裏算着，點頭道，“對，4248，對的。”
老太婆聽到賬沒錯，伸手從楊振宇手上接了錢。
老頭兒激動道：“零頭給我，我買幾斤煙抽。”
兩老人正爲分錢的事情鬧着，坎下的人戶聽見豬叫聲跑上來看看。
“李叔，你把豬賣了？”
老頭回頭道：“賣了賣了。”
老太婆跟着道：“三娃，這老闆收18塊一斤，你也可以賣了。”
“好多？十八塊？”
楊振宇看着中年男人道：“是的，叔，你家裏有豬可以賣給我，我收十八塊一斤。”
“現刮現當場給現錢？”中年男人問。
“現刮現！”楊振宇點頭。
“那可以，你把車開下來。”中年男人帶着楊振宇往自己家裏去，“小兄弟，你哪裏人哦？”
“楊家灣的。”
“楊家灣離這裏不遠，一個鄉的。”
“對，以前在外面做豬生意，聽說今年屋頭的豬養的好，想着回來照顧一下大家。”
“你這小夥子不錯，心裏裝着老家的人。”
走到豬圈旁，指着豬圈裏的豬道，“你看嘛，兩頭大肥豬，這頭賣了，那頭留着過年喫。”
楊川把車停到壩子，拿着秤桿上來。
“過稱吧！”楊振宇道。
中年男人道：“我進去給你們拿條圍裙，髒的很。”
“叔，216斤，一共是3888塊。”
楊振宇給了現錢。
“明年還來收不？我給你留着。”中年男人道。
羅彪在村裏收豬都是先給一半，賣了給另外一半，雖然只相隔一兩天，但是村民們對他還是不放心，楊振宇這種現場接完的方式肯定更讓關門村的村民喜歡。
主要是比羅彪給的價多一塊錢。
聽說有人18塊在收毛豬，周圍幾戶都跑過來打聽，看着楊振宇給了現錢之後，都要賣。
沒用跑多遠，雙排座已經拖了五頭大肥豬了。
楊川道：“小楊叔，要不今天就收到這兒，裝不下了。”
楊振宇看了一眼擁擠的尾箱，點頭道，“就先收到這裏吧，收多了還得拖到縣城屠宰場，麻煩，每天收四五頭回去也合適。”
上車後，楊振宇探出車窗給今天賣豬的關門村的村民說，“村裏要是還有賣豬的人戶，我明天再來。”
“好，小夥子，我幫你宣傳。”
中年婦女手上拿着紅票子笑道。
豬收走了，效果也達到了。
估計不出今天，整個關門村的村民都知道有人來村裏18塊收毛豬。
最不好受的應該是羅彪，緊接着傳到其他村裏，跟着他混的殺豬匠也不會很舒服的。
楊振宇把豬拖回去殺了，分配到那些願意幫忙熏製臘肉的人戶，承諾給他們五百塊的工錢。
五百塊幫忙熏製臘肉，村民們當然願意幹，佐料費幾十塊錢，柴火都是自家柴山的柴火，本來每天就要燒柴做飯，冬天還要烤火，竈門前的火從早到晚基本沒滅過，就這樣薰十來天能賺四百多，對很多村民而言，撿了大便宜。
而對那些本來就賣臘肉的村民而言，這下子賺太多了。
一頭豬賣出了兩頭豬的價格來。
楊振宇除去這五百塊，照樣大賺。
230斤的豬，按照18塊的毛豬價收，才4140塊，屠殺之後差不多有180斤的豬肉，除去頭部和製作臘肉過程中損失的，也有120斤臘肉出來，臘肉、臘排、臘豬蹄折算55的平均價算，也可收入6600。
減去4140的收購價，還剩2460，再減去村民們500塊的熏製費用，還有1960。
最後除去楊川的殺豬費和運輸費，也能保證1500塊左右的純收入。
楊振宇分配給村民的時候囑咐道：“一定不要偷工減料，顧客們今年拿回去喫着香，明天肯定還會有很多回頭客，我們要做長久的生意。”
村民們笑着點頭，知道其中的理兒。
楊振宇回到村委，部署了後階段的工作，直播賣一天豬，出門收一天，根據訂單的多少決定收豬的數量。
他現在一點也不擔心收不到豬，反倒是羅彪那幫人該擔心了。
如果羅彪跟着收十八，他就收十九，因爲利潤始終比羅彪要高，打價格戰，那些豬販子只會輸的內褲都不剩。
……
羅彪睡醒的時候，楊振宇已經把他打了招呼的豬收走了。
下午拿着殺豬工具去了村口裏李老頭兒家裏，看了一眼豬圈，疑惑道，“老頭兒，你的豬呢？”
“賣了！”
“賣了？”，羅彪激動道，“前天不是說好的，我今天下午來拖嗎？”
老太婆道：“上午有人來收18塊一斤，我們都賣了。”
“都賣了？”，羅彪一臉懵逼，“周圍幾戶都賣了？”
老太婆點頭。
羅彪心裏肯定是生氣的，但是他哪敢對兩個老年人出氣，這事兒只有傻子纔去幹，他做事雖然手段恨，但不是傻子。
“我日你的……”
羅彪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老子沒功夫在這裏扯。”
提着東西，又去其他人戶收豬。
“羅彪，17塊不得賣哦，上午他們都賣18塊。”
好嘛。
現在都衝着18塊要了。
羅彪也找不到人發脾氣，明天趕場早上就要賣，甩手道，“算了算了，十八塊就十八塊，把豬拖出來，就在這裏殺了，我回去開車來拖。”
爲了趕這個集，他暫時向一塊錢的利潤低頭了。
趕集這天，幾個殺豬匠照常擺攤買肉，賣完照例去牛肉館喫一頓。
有人道：“日起火哦，不曉得是哪個龜兒子跑鄉里來搗亂，收十八塊一斤。”
羅彪道：“你們也收的18塊？”
“對啊，彪哥，有人收18，你現在17能收到？”
羅彪也搖頭：“我也收的十八，這樣，回去之後，先把下場要賣的豬定了。”
“我覺得沒必要，18塊的毛豬價已經很高了，還能高出二十去？”
“二十收，還賺個球啊，那龜兒怕是沒得那麼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