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重物在擊打自己的頭部,禪院楓的意識有些許模糊地感覺到。

    耳旁充斥着一個蒼老女人的叫罵聲

    嘖,好吵,這人是想要找/死嗎。

    她喫力地想要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

    隨着刺眼的白光在眼前晃過,視覺逐漸適應了場景的變換,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自己”的手中正在搓洗着沉重的衣物,

    此時似乎是冬季,雖然感知不到寒冷,但依舊通過視覺感受到動作的喫力和手部的紅腫。

    離“自己”不遠處,站着一個約莫有六十歲左右的婦女,正惡狠狠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喋喋不休地斥責着:

    “整天就知道好喫懶做,趕快給我把衣服都給洗乾淨,在俊助他們下班之前把飯做好!”

    “是,我知道了,婆婆”

    輕柔,溫婉的女聲,

    “結婚四年了,都懷不上孩子,白花這麼多彩禮錢了。”

    語氣厭惡地說了一句後,扭頭離開了。

    而女性只是用手臂蹭了蹭鬢角的細汗,抿了抿脣,繼續洗着衣服。

    看來是什麼術式的效果,不看完的話似乎找不到出去的破綻,

    和女性共享着視角的禪院楓挑了挑眉。

    緊接着,場景發生了變換。

    女性終於懷上了孩子,她溫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期待着屬於自己的小生命的降臨。

    她滿心歡喜地爲自己的寶貝縫製了平安的護符和衣物

    而自己的婆婆似乎也因爲孩子的到來而改善了態度,開始給女性準備補品養身子。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轉變,似乎。

    五個月產檢的時候,婆婆花了很多的錢找了關係,帶着女性去檢驗了孩子的性別。

    是個女孩。

    女性聽到結果的時候,還是很開心,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是自己的寶貝。

    但當她嘴角帶着笑意望向自己的婆婆的時候,她愣住了,

    因爲之前和風細雨的那個婆婆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年老的女人陰沉着臉望着她,望着她已經顯懷了的肚子。

    老人扯出了一個笑容,向檢查的醫生道謝後,帶着女性回了家。

    “這個孩子不能要。”

    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們家把你娶回來可不是讓你生女兒的”

    如此宣判道。

    “我拒絕。”

    一直以來都溫順賢惠的女性氣紅了眼睛含着淚水,

    第一次如此堅定地拒絕了這荒誕而可笑的要求。

    “這是我的孩子,對我來說她只是一個寶貴的生命和天賜的禮物,性別什麼的我不在乎”

    她對着自己漠不關心的丈夫和婆婆以及公公如此堅定地說道。

    “愛子,你把她生下來了不還是得我們養嗎?”

    被婆婆狠狠地揪了一把的丈夫唯唯諾諾地說道。

    “把孩子生下來了以後,我會試着去找兼職,我會把她養大的。”

    女性輕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腹部說道。

    他們沒有再說些什麼。

    就這麼氣氛清冷地又過了半個月的時光,婆婆他們的態度又開始軟化

    當女子放鬆了警惕喝下了婆婆給自己端來的所謂的“安胎”的藥物的時候

    “可不能讓你出去工作,鄰居看到了會怎麼想?”

    女性瞪大了眼睛,她感覺到了腹部的劇烈疼痛感

    撕裂般的痛苦讓她哀嚎出聲

    鮮血肆意地涌出,連帶着消失的是自己已經期待了快六個月的生命。

    蒼白的手臂扯住了老人的衣衫,卻又如她無力挽回自己的孩子一般鬆開垂落。

    女性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病房裏了。

    那可恨的面孔在自己的牀邊居高臨下地說道

    “好好把身子養好,下次生個男孩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她垂着眼睛,沒有應答。

    深夜,身側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女子撫上了自己已經平坦的小腹,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乾涸到開裂的嘴脣張合着喃喃道

    “我不會再爲你們生下任何一個孩子了,你們也不配擁有任何一個後代。”

    過了幾天,身體漸漸地有了力氣。

    午夜,在護工已經熟睡的時候,女性赤着腳,扶着牆蹣跚地走出了病房,踏上了天台。

    “我詛咒你們,用盡一切詛咒你們,若是能夠成爲/厲/鬼,

    我一定會讓你們千百萬倍地償還那可憐的孩子的性命。”

    聲嘶力竭地對着冰冷的月色,對着黑暗的天地說道。

    如同折翼的飛鳥一般,再無留戀地躍下,生命的最後,染上了悲哀的血色。

    視覺終了,禪院楓面前的景象開始扭曲,

    “終究還是沒有變成厲鬼,而是扭曲成了咒靈這種沒有自我意識的怪物了啊。”

    禪院楓略帶着憐憫地說道。

    意識開始快速回籠,禪院楓感到了四肢血液不暢的僵硬感,

    並且幾乎同時,她感到了咒靈氣息的入侵。

    “想要佔據我的身體,這可真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意識被入侵,帶來的感覺讓禪院楓感覺到了暴躁和被挑釁的不悅感,

    讓靈魂意識深處似乎有什麼被壓制了的本能在蠢蠢欲動。

    手腕輕輕轉動,鋒利的打刀抵上了咒靈的下頜,

    粉色的長髮隨着空氣的流動輕輕揚起,

    燦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空間內依舊流淌着奪目的色澤,

    圈紋的瞳孔直直地對上了咒靈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淵一般,產生着螺旋般的咒力波動,

    櫻色的薄脣輕輕勾起了一個溫柔到了極點的笑容,恐怖的壓迫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她說道:

    “這是命令哦,說,

    把一切都獻給我,,,

    把一切都獻給,,,,禪院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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