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楓此時正在沖繩縣渡嘉敷島的森林裏狂奔,一隻手還半扛着重傷的的場靜司。

    她邊跑邊衝着的場靜司吼了一句:

    “你膽子是真的大,的場家奪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就叫了我一個幫手貼身跟着你!?”

    臉色蒼白的男生按了按自己的傷口止血,

    “咳咳…………不這麼做,我怎麼把家裏的埋着的細作給挖出來,再說了,這可是你自己給我的人情,不用白不用。”

    “那你好歹早一點通知我,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纔給我發消息,你是對我有多大的信心?”

    禪院楓說着向旁邊一閃,躲開了背後射過來的貼着符紙的箭矢。

    “我本來以爲除妖師比咒術師多多少少能正常點,現在看來,都是半斤八兩!!!”

    “………”的場靜司有些體力不支地皺了皺眉頭,“我是沒想到,那個跟家族有契約的大妖怪會在這個關頭想來奪取我的右眼。”

    他伸出手輕輕撩開了遮住了半邊容顏的長髮,露出了被刻上猙獰咒印的右眼,

    “失策了啊……………”

    “還好我這次的任務地點離沖繩不遠,要不然等我趕過來,別說眼睛了,你可能連屍體都涼了。”女孩子抽出了背在背後的刀具,擋住了突襲而來的式神。

    “我還應該慶幸的是咒具對妖怪有一定的殺傷力,要不然就算你來了,我們倆也是要一起等死。禪院,你把刀柄往我這邊遞一下。”

    禪院楓把落雨往的場靜司的手邊送了送,男生擡手往刀柄上貼了一個畫滿了符文的符紙。

    “砍吧,這下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禪院楓扛着快半昏迷的的場,把後面緊追不捨的妖怪小卒和式神幹掉之後,立刻找了一個附近廢棄的神社,開始緊急處理的場靜司身上的傷口。

    “呼——————”終於止住了傷口的血,看着脫離了危險的的場靜司,禪院楓終於稍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可惜自己學不會反轉術式,要是硝子在的話就好了。

    正這麼想着,禪院楓的手機響起了電話。

    “喂?硝子?啊,我什麼時候回去啊,這不太好說,沖繩這邊的事情有點多,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我處理完了就回去~”

    “哦哦,冥冥前輩和歌姬前輩沒事的話就太好了,這幾天聯繫不上人,我還有點擔心來着,你幫我跟她們倆說一聲,等我回去以後找她們喝酒。”

    “悟和傑怎麼樣?啊,悟他又欺負歌姬前輩了是嗎,傑沒有攔着他?”

    “哈,他們倆一丘之貉,以及你這是有什麼奇怪的濾鏡在傑身上啊?”

    電話那邊的家入硝子瞅了眼不遠處胡鬧的兩個dk,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好啦,知道你沒事就好,注意安全啊,楓。”

    “知道啦,硝子,回見~”

    “唉????好啊!硝子你偷偷給楓打電話!我也要聽!!!”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在電話那頭響起。

    “誰管你!回見了,楓。”家入硝子朝五條悟做了個鬼臉,然後立刻掛了電話,不給白毛dk一點機會。

    禪院楓笑着看了眼被掛斷的通話,把手機裝進口袋裏,正準備回頭看看的場靜司的情況。

    “不會太久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男生半坐了起來倚着門框望着她慢吞吞地說道,

    “這幾天我在族裏留的人手應該就能把內鬼清理完,不過在此之前,可能就得麻煩你跟我一起呆在這裏了,禪院。”

    “你放心好了,既然是我答應了的事情,賭上性命都會做到的,這可是禪院楓的契約精神~”

    女孩子倒是沒有對此表現出什麼顧慮,懷裏抱着刀走到的場靜司的身邊坐下來。

    “上次我還以爲你終於找到能託付的朋友了呢,結果還是一個人跑來跑去的。”

    “我只是覺得他很有意思,朋友什麼的,對我這種人來說,太過奢侈了。”

    裸露在外的深紅色瞳孔放空似的看着女孩子佩戴在手腕處的珍珠,他淡淡地說。

    “珠子你戴着很合適,禪院。”

    “而且真的很好用,連悟都很難看出來我身上的咒力了。”她晃了晃白皙的手腕炫耀般地說道,“果然,的場出品,品質保證~”

    有些好笑地揚了揚脣角,的場靜司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他開口問道:“剛剛聽你接電話的語氣,看來跟你的同期朋友們相處得真的很不錯啊。”

    “是的呢,的場君,所以好好改改你口是心非的臭毛病去交幾個朋友吧~”

    “都說了,我不適合幹這種事情了。”男生停了停,緩解了一下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他有些狡黠地看着禪院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想學陰陽術嗎?我可以教你一些簡單的入門技巧。”

    “你這,是算贈送還是打算跟我秋後算賬?”禪院楓貓貓警覺地問道。

    “都不是………你當我今天心情好行了吧。”

    的場靜司其實一直都很注意保持跟禪院楓相處時的分寸感,因爲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他的第七感就拉響了警報,不是面對敵人的被威脅到的戒備,而是將要被打破原則的無奈遷就。但是即使是這樣,在一次又一次的與對方的相處中,他還是在無數次地改變自己的底線,的場家的有利必圖的原則在禪院楓的面前就跟一張廢紙一樣。

    她的體貼,她的活潑,她的清醒,甚至於包括她的殘酷,都帶上了一種她獨有的特質,似乎只要禪院楓願意,她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女孩子總是會在讓你感到舒適自在的度內和你相處,但是這種溫柔也並不是沒有原則的,這是女孩子給走進了自己內心的人的偏袒和特權,沒有人能夠抵抗這種被冠上了偏愛之名的溫柔漩渦。

    或許真的如同曾經看到的,人在受傷的時候都是脆弱的,在這一刻,他幾乎要被蜂擁而上的孤寂淹沒;也或許是對方披荊斬棘趕來搭救時的姿態過於的耀眼,而他此刻遠離那勾心鬥角的龐大家族;又或許僅僅是因爲他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在看到女孩子跟別人相處時露出的燦爛笑容內心深處的些許酸意使然,的場靜司突然不想要那苦苦維持了多年的距離了。

    至少對方是禪院楓,至少在自己的身邊只有她存在的現在,他願意暫時將心中那柄利益的天平拋諸腦後,只看着她,只將自己那所剩無幾的信任交予她。

    “那我不客氣了?其他的先放在一邊,我想學用紙式神傳信的那個術式,祓除咒靈三天兩頭給我屏蔽信號,手機我都摔碎四五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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