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徒弟他就是不吃藥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方聯盟由五大門派組成,這所謂的光明門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獨門派,而是由五派精英組成的執法機構。爲保公平公正,各派在光明門中的名額均等,五派弟子一旦被選入光明門便不可再於自己門派中擔任職務,直到退位前也不允許收徒,處理各派事務時本門派出身的執法修士皆要避嫌。

    光明門管理極嚴,過去的千年時光裏也確實履行了監督修士的職責,令北方修士根本不敢私下械鬥,各門各派更是少有殘害同門的行爲。然而,伴隨白巫和淨世聖徒一個個奪權,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光明門不知不覺就已從內部腐蝕。如今光明門做主的五大長老全是淨世宗之人,負責發號施令的枯月長老更是天地間的第一名白巫。

    枯月費盡心機把控北方聯盟,爲的是讓昇帝子民永世被奴役,他心知現在南方情況未定,並不是拆散聯盟對天羽世家動手的好時機。然而,毀滅天羽世家抓捕顧餘生是尊者親自下的命令,他與尊者契約未完尚不能進行違抗,也只有調集四派強大修士將拜鳳城包圍,力求在南方反應過來前先行拿下天羽世家。

    自尊者和第一聖徒被風奕封印後,枯月在世上逍遙了數百年。他將北方聯盟牢牢控制在手中,本以爲天下之主的位置近在眼前,誰知桑林默水那個蠢貨竟以自身軀體保住了尊者神識,又指使冰蠶子放出第一聖徒,平白壞了他的天下大計。

    尊者回來後仍如過去一般對他們一切行爲不做干涉,卻接連任命了鳳鳴山和牧白衣兩名白巫。這與他千年前的行事方式截然不同,直覺告訴枯月此事有問題,奈何如今尊者只接見牧白衣,他也只能對這神思混亂的雪衣白巫試探着問:“你激怒尊者進攻天羽世家到底有何目的?”

    四派弟子兵臨城下,只需他們下令,拜鳳城頃刻就能被夷爲平地。在山林中去抓鳥獸自然沒有平原容易,二人之所以圍而不攻,爲的只是引出天羽世家主力。

    此時牧白衣騎着雪衣天城統一配備的銀蹄踏月馬,俯視着因突發戰事而陷入混亂的拜鳳城,面對枯月的疑問只是滿意地一笑,

    “我向尊者稟告顧餘生與釋英結成道侶的消息,那個素來視萬物爲螻蟻的尊者竟變了臉色。我從未見尊者如此大怒,看來這株仙草當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稀罕物,不止劍神風奕,就連尊者也對它情有獨鍾。”

    枯月本以爲尊者的怒意是爲劍神轉世,不料竟與那株草有關,見牧白衣眼神似有深意,不由問道:“尊者曾命我們警戒草木之靈,我見天嶺宗發展迅速還以爲是指陰陽雙生果,難道竟是東靈劍閣的這株仙草?”

    枯月記得尊者千年就在四處搜尋有靈智的草木,他想能令尊者如此忌憚的靈物一定不好對付,這才指使軒齊子費盡心機除去陰陽雙生果。如今聽聞尊者目標竟是東靈劍閣那株不問世事的仙草,頓覺自己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牧白衣就喜歡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如今見枯月皺了眉,他心情更好了,大方地提醒道:“尊者一聽說師無衣是林斜轉世,連我擅自用了第一聖徒魂丹的忤逆行爲都不罰了。尊者舍了自己最愛用的棋子只爲換得風奕徒弟墮入魔道,你說,他爲何如此憎恨風奕?”

    枯月在北方聯盟潛伏多年也是老謀深算的人物,聞言就忍不住一驚,“不會是因爲風奕搶走了那株草吧?”

    牧白衣琢磨了很多年尊者,過去他找不到這個人的一絲弱點,若不是這一次偶然提起了師父和仙草的情意,他還真當自己的仇人是個無慾無求掌天下生殺大權的佛。還好,真正沒有弱點的佛早就去了極樂世界,尊者到底還是對人間有執念的。

    他最想弄死的兩個人偏生執念於同一株草,很快就要爲此生死廝殺,這樣的好事,叫他如何忍住不笑呢?

    牧白衣的笑,不知道的人見了只當他溫柔親和,對他本性有所瞭解之人卻只覺滲人。枯月一見這瘋子似乎又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挪開幾步同他離得遠了些,對於他所說的內容卻是頗爲在意,“能令尊者如此在意的草不會是凡物,你可知他到底是什麼天材地寶?”

    白巫的力量來自尊者,作爲得到力量的代價他們都是尊者的奴僕。世上有幾個聰明人會喜歡一個索求無度的債主?枯月自然也希望尋到尊者的把柄。

    不過,在那之前,他也不介意先除去其它白巫,比如,在北方分了他的權勢的牧白衣。

    牧白衣相信,肯爲復仇放棄人性的白巫沒一個是好東西,只要自己流露出一點反意,枯月一定轉手就賣了他換取尊者信任。

    此時他垂眼看着這外表剛正不阿的光明門長老,只用淡淡的微笑回:“風奕走遍天下都沒有尋出它的來歷,我又如何得知?不過是尊者想要,我便來搶罷了。”

    這話立刻就引來了枯月的嘲諷:“是嗎?你對尊者有這麼忠心?”

    牧白衣的忠心早就餵了狗,對尊者更是一絲敬意也無,然而他面上仍是一副無辜的模樣,疑惑道:“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白巫皆是尊者最忠誠的信徒,我自然唯尊者馬首是瞻。”

    枯月耳目遍佈南北,牧白衣所爲如何能瞞過他,聞言便悠悠道:“桑林默水是尊者的狂信徒,你卻向師無衣透露出他的位置導致屍神宗全軍覆沒,牧城主,這也是忠心?”

    這件事牧白衣做得毫不遮掩,如今也不怕被揭穿,反倒是威脅地看向枯月,只淡淡道:“鳳鳴山對尊者唯命是從,你查出了他的死因卻壓到現在,枯月先生,你又是什麼心思?”

    大家懷的當然都是弄死尊者的心思,只是誰也不願在明面上承認。枯月又指了指軍中的天羽世家叛徒,頗具深意道:“我聽說鳳鳴山被殺之前,他的大兒子已與你頗爲親近,你還給了他一些讓鳳鳴山更瘋的藥。”

    鳳鳴山以昇仙丹將蒼陌之魂強行送入牧白衣軀體,這份仇他怎會忘記,一成爲白巫便做好了報復的準備,誰知鳳迴天比他先動手,倒讓他沒看成父子相殘的好戲。

    如今他面對枯月的威脅毫不迴應,以牙還牙也暗示道:“真巧,我也耳聞桑林默水座下的第九聖徒雲中行曾化名枯雲潛入東靈劍閣,倒是與枯月先生有幾分相似。”

    事實證明,壞人總是能猜中自己同類的心思,他們彼此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中,枯月心知當下對牧白衣動手也得不了好,這便主動退讓道:“我志在天下,對尊者想要什麼草沒興趣去關注。”

    牧白衣巴不得淨世宗多出幾個叛徒把尊者捅個透心涼,現在又怎會好心地戳破枯月所爲,果斷就迎合道:“師無衣意志堅韌,第一聖徒暫時還醒不過來,自然也沒辦法告訴尊者是誰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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