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從仙船上走下，看向十分秀麗的仙山。
萬壽山福地，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道場。
鎮元大仙玄門副教主，以玄門旁門祖師身份坐鎮西牛賀洲。
像是一顆釘子，死死的阻攔了佛門的擴張。
這是佛道之爭的前沿一線，也唯有這樣境界高深的存在才能抵擋佛門的進攻。
一隻綵鳳鳴叫，七八隻仙猿翻騰。
還有麒麟獨臥，古松樟柏婆娑。
天地元氣充沛，一株仙道靈根豎立。
即使有陣法阻隔，依然能感受到天地靈根的強大。
林夕有些羨慕的看向人蔘果樹，這是三界不多能延壽的東西。
太上道祖的金丹，瑤池王母的蟠桃樹，剩下便是鎮元大仙的人蔘果了。
一萬年，只結三十個果子。
林夕輕笑道：“爲什麼人蔘果樹只能在這裏存活，如果把這樹推廣開來。像蟠桃樹一般，獲取延壽之物就能增多一倍了。”
俊美楊戩收起仙船，輕笑道：“林道友，你以爲延壽之物這麼好種的嗎。人蔘果有西牛賀洲一成天地元氣和鎮元大仙的道韻，才能爲仙人延壽。至於蟠桃樹，需要的條件就更苛刻了。”
哮天犬站在楊戩身邊顫抖，因爲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那隻，怎麼也不會被打死的死猴子。
林夕恍悟，蟠桃是種在九重天上的。
想來是以諸多仙域提供天地元氣，加上玉皇和瑤池金母的道韻才能種出。
太上道祖的金丹，也是以天材地寶方能練成。
對比起來，太上道祖要強了不止一籌。
地仙之祖萬年只有三十顆人蔘果，蟠桃樹一共三千六百株。
太上道祖的金丹，只要天材地寶足夠。
理論上，是可以無限產生的。
楊戩來到道觀門前抱拳：“楊戩，前來拜見鎮元大仙。”
渾厚的聲音響起，朝着萬壽山擴散。
林夕皺眉，看向依舊沒有什麼響應的仙山。
傳說中的清風明月，怎麼不在了。
難道是……
不久後，一陣爽朗笑聲響起：“門沒有關，你們進來吧。”
楊戩回答：“好”
哮天犬連忙跟上，這裏不比天庭和灌江口。
一個是主人舅舅家，一個是主人家。
這裏可是萬壽山，可不能隨便行動了。
林夕跟在後面，打量傳說中的仙山。
這座仙山有種種神妙，到處都是道門的隱形大陣。
看來一個人守住佛門，鎮元大仙付出的代價不少。
通過長長的臺階，林夕登臨萬壽山。
在山腰位置，發現有了一座座墳墓。
上面寫着，一個個名字。
青雲天君之墓
白雲真君之墓
青松星君之墓
……
從一千臺階，直到三千臺階登頂。
幾乎都有墳墓和墓碑，上到天仙下到鬼仙。
足足兩千多位仙道生靈，永遠的埋在在這裏。
一副對聯豎在兩旁
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林夕輕笑，這位地仙之祖實在霸氣。
只是在門旁，同樣豎立兩座墓碑。
一曰清風碑，二曰明月碑。
清風明月，這兩位地仙之祖的徒弟竟然都隕落了。
林夕看向墓碑久久不語，有些震撼到。
有地仙之祖做師傅，還有人蔘果做延壽之物。
竟然
隕落了
就像坐在金山銀山上，竟然窮死了。
這真是，相當的荒誕呀。
哮天犬沒好氣道：“林仙官，走了……你跟清風明月很熟嗎……怎麼跟鄉巴佬一樣。”
林夕撇了一眼哮天犬，這死狗十分欠揍。
哮天犬沉默，它雖然真的是狗。
楊戩默然，等待林夕反應過來。
林夕再次跟上，走了一會輕聲發問：“真君，有了無盡延壽之物。神仙，還是會死嗎？”
見了清風明月的墓碑，林夕有了壓力。
希望得到，清風明月的死。
不是因爲長期服用人蔘果，導致延壽之物無用。
不然的話，蟠桃和金丹也一定有這樣的特性。
楊戩邊走邊耐心解釋：“延壽之物，本質上是拖延神仙大劫。可以保證元神和肉身，不被神仙大劫破壞。但是生靈的意志，未必能抵擋漫長的歲月。”
意志不能抵擋漫長的歲月
林夕點頭，即便是凡人。
如果意志力太過薄弱，也未必能堅持活上百年。
許多人，都走上了絕路。
林夕看向仙山景色：“清風，明月，有地仙之祖講道。難道意志，還會出現問題？”
楊戩輕嘆：“正是因爲靠山太硬，所以清風明月的意志增長太慢。因爲遇不上真正的壓力，沒有壓力便沒有提升的動力。”
林夕默然，外患無敵國者國恆亡。
個人沒有夢想，漫長的生命就是煎熬。
楊戩最後道：“所以，在鎮元大仙遊歷的一天。清風和明月，親自了結了自己。”
神仙自裁
林夕嘆氣，真是神仙和神仙不可一概而論。
下界無數生靈想要上仙界，仙界的生靈想死去。
真是各有各的難處，當真是痛苦各不相同。
很快，林夕便見到了鎮元大仙。
鎮元子輕笑：“楊戩，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倒是這位仙官，我們好久不見了。”
又是好久不見
若是沒有去過過去，林夕還能尋常對待。
只是去過過去，林夕便有了疑惑。
林夕輕咳：“大仙，您還記得我？”
鎮元子輕撫鬍鬚：“那是自然，當初你在哪吒體內。我便看不清你的來歷，想不到是來自未來。”
林夕輕咳，他這算不算改變了過去。
鎮元子忽然道：“其實過去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所謂的過去，不過是生靈的記憶。但是記憶，也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林夕沉默，這位大仙說話太高深了。
哮天犬夾着尾巴，膽怯的看向金毛猿猴。
身穿鎖子黃金甲的猴子一跺腳，嘯天犬嚇的驚叫：“汪汪……”
哈哈
孫悟空哈哈大笑，這死狗真是有意思。
楊戩意外道：“好巧呀鬥戰勝佛，你怎麼在這裏？”
孫悟空嫌棄道：“巧什麼呀，這裏是西牛賀洲佛門地盤。我是佛陀，在這裏很正常呀。倒是你，天庭戰神，怎麼有空。”
楊戩淡然道：“我爲玄門弟子，在這裏拜訪的。”
鎮元子搖頭，這理由實在太爛。
孫悟空譏諷道：“拜訪，你已經有一千年沒來五莊觀了吧。”
玄門戰神和佛門斗戰勝佛相遇，頓時劍拔弩張。
林夕感應兩道氣息對撞，每一股都能擊殺自己。
鎮元子輕扇衣袖，兩股氣勢被化解。
突然，須彌山方向傳來爆炸聲。
嗚嗚
西牛賀洲下去血雨，天哭出現一道佛光熄滅。
鬥戰勝佛震驚道：“這是……佛祖寂滅，怎麼可能……”
噹噹……
靈山大雷音寺鐘聲響起，孫悟空駕馭筋斗雲離去。
楊戩看向須彌山方向，咽口水道：“鎮元前輩，是晚輩感應錯了嗎……”
鎮元子凝重道：“你感應的沒錯……燃燈的確隕落了……”
林夕被這消息鎮住，燃燈死了。
佛門的過去佛祖，隕落在須彌山上。
這也，太瘋狂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