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虛空抖動，一道渾身是血的人身從高空中摔落到了地面。
正是寧明。
他如今的傷勢實在太重了，這一次在極光天下鬧了大的，身上的血既有自己的，也有其他生靈的。
“終於活着出來了。”寧明又強撐着站了起來，在最後的精力耗盡前，找了個隱蔽的地下洞穴。
地下洞穴裏，寧明取出最寶貴的物品之一，天地樹。
這是原宇宙的先天靈寶，其珍貴之處在於天地樹擁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小世界，每個小世界中都能孕育出天地之靈。
“主人你...”天地樹的器靈出現，立刻就被寧明的模樣給驚住了。
“所有的天地之靈都取出來...補充神體的法則...”寧明話剛說完，意識就徹底陷入了昏迷。
......
“啊啊啊啊啊！！”
“寧夜你快停手啊！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是黑暗物質，天啊！龍長老他們發生畸變了！快逃，那個寧夜污染了極光天下！”
“......”
大量的聲音在腦子裏嗡嗡作響，嘈雜不已，有的在哭嚎，有的在瘋狂，有的在怒罵。
天地逐漸變得漆黑，一位位諸天大能倒在自己腳下，他們雙手抱頭，表情猙獰，狀若厲鬼般痛苦掙扎着。
寧明冷漠地看着這一幕。
突然，冥冥中像是有什麼不可名狀的存在看來，那目光如同世間最鋒利的神劍，切開了一切，要斬破自己的靈魂！
唰——
寧明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冰冷而死寂的地下洞穴。
自己被一團熾光所籠罩，體內運轉着一條條純粹的法則，好似溪流般流淌，旁邊還站着一個熟悉的小老頭。
“怎麼樣了？”天地樹的器靈問道。
“過去多久了？”
“主人你昏迷了七天。”
聞言，寧明也發現自身的神體好轉了許多，狀態如今已經得到穩定。
不過，寧明暗暗皺眉。
他稍微用了下力，右拳攥緊，虛空不穩，這代表力量一道就快走到了極致，但自身還是生出了一種撕裂般的痛感。
“玉虛宮之主...”寧明喃喃。
自己的肉身是神體，是純粹法則所構成的。
然，那位蘇家的女仙尊，她的出手足以擊潰秩序，令自身的神體也被崩開了。
僅憑天地樹當中的天地之靈也能治癒自己神體的傷勢，但肯定需要一段時間。
“主人你如今在諸天都經歷了什麼？”天地樹的器靈又詢問。
寧明並未回答。
他盤坐，整理起了思緒。
這一次，自己前往極光天下，本是想和混元仙尊他們走到一塊。
但對於混元仙尊他們來說，自己這個小修士根本就不夠格，必須得交出靈魂的代價，替他們賣命。
寧明當然不會答應。
放低身段，給混元仙尊他們打工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讓他們抓住自己的命根子，未來一旦發生什麼意外，自己半點反抗的餘地都不會有。
人生在世，必須記住一點，無論怎樣也不能完全受制於人！
混元仙尊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真敢在那個時候的楊家祖地，孤身一人去衝破天機宮的包圍圈。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會擁有黑暗禁忌這一大殺器！並在最後污染了那片天地。
“黑石沒了。”
寧明嘆息。
那顆石頭，承載了自己一路走來的記憶，更是自己的神道本源，但如今爆碎掉，無數碎片都散落在了極光天下。
而現在的極光天下又是重災區，天機宮已經派出了大量人手，自己也很難想辦法把黑石碎片找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天機宮將在後面慢慢蒐集齊那些黑石碎片。
“一定會回來的。”寧明自語。
黑石的意義很重大，它讓自己從一個普通的王朝少年，一步步逆天改命，接近了宇宙本源的祕密，如今更在與諸天對抗。
“小魔尊...呵...”
驀地，寧明又一聲冷笑。
從現在開始，舉世皆敵的路就真正開始了。
自己親手污染了半座天下，所有諸天生靈都對自己深惡痛絕。曾經的趙良又一次被自己重傷，雙方徹底斷絕最後一絲恩情。
再見面，沒什麼好說的，殺就完事兒了。
忌神有一點說的沒錯，自己踏上了這條唯一的道路，是領袖，而非常人。
簡單梳理完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後，
寧明打開乾坤袋，取出了一個老道人，然後驚悚。
只見，
老道人渾身散發着寂滅氣息，身體像是被凍硬了一樣，肌膚呈青黑色，嘴裏還在不停地念着詭異的喃喃聲。
“前輩！前輩你還有意識嗎？”寧明連忙擔憂地呼喚，隨後又發現，對方的身軀很是古怪。
這具身體居然在自動吸收天地間的法則，
而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些天地法則流入老道人體內後就迅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就像是火被熄滅了一樣，透着陣陣陰森、冰涼，宛如大道的凋零！
“這是什麼情況？”寧明疑惑。
不出意外的話，老道人也是被黑暗禁忌所侵蝕，發生了畸變。
只是，大道修士的畸變不同於神道生靈，這一幕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圍。
老道人不停地重複念着那些道言，就和麻木不仁的信徒一樣，元神就已經不在人間了，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肉殼。
寧明不敢耽誤時間，立馬投入所有精力，想要讓這個老道人恢復正常。
不過，自己如今沒有了黑石這個外物，儘管修煉的是禁忌道，可也是第一次驅除他人體內的黑暗物質。
“怎麼辦呢？”
寧明想了下。
隨後，他將老道人擺正，自己坐在其身後，擡起右手，拍在對方的後背上。
“禁忌道.道決一，墮落之瞳”
突然，寧明掌心中生出一隻瞳孔，迸發出一股吸力，
想要以類似吸星大法一樣，將對方體內的污染源給強行吸出來。
“真的有效果！”寧明大喜過望。
他很快就感受到，有一股熟悉的污濁能量，像是溪流般從自己的右臂流淌，進入自身體內。
不過，速度很緩慢。
“應該是境界問題。”寧明自語，大道境界代表的是一個生靈對於大道的掌控程度。
自己目前還只是大道十重天的道火境修士，對於黑暗禁忌的掌控其實並不算大。
甚至於，寧明並不敢說自己以後能成爲真正的禁忌道主。
黑暗禁忌會污染世間萬物，這條大道能夠破壞所有一切，自身同樣不能倖免。
到頭來，這條路的盡頭很有可能是所有都分崩解析。
“唔...”
就在這時，老道人突然身體一震，眸中不停地閃爍道光，在混亂中亦有一絲清明閃過。
寧明立刻收起思緒，緊張地控制着過程。
“嗚呼~”
倏然間，老道人悲聲開口，聲音和之前都不一樣，“蒼天啊，可否讓我尋到傳說中的宿命珠，看一看我的一生爲何會如此悽慘...”
“宿命珠？”寧明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緊接着，他說道，“前輩，保持住清明，儘量穩住。”
老道人愣了下，然後才感受到身後有一個年輕人，立即震驚到了極點，對方居然在解決自身的問題？
寧明表情凝重，在全力吸收對方體內的黑暗物質。
不知道多久過後。
“你...到底是誰？”
老道人再次清明瞭些，忽的發出一道幽幽聲。
寧明先是沉默，隨後道，“我叫寧夜，天機宮現在稱我爲小魔尊。”
“寧夜...你並不是我諸天的生靈。”老道人的語氣有些複雜，不過，他依舊坐在地面，並沒有動作。
寧明不說話，只專心致志地解決老道人的隱患。
老道人忽然又道，“你是從哪座宇宙出來的？”
寧明搖頭道，“這個問題恕我不能直說。前輩你恐怕不知道，在我的家鄉，還有許多人都在黑暗中掙扎求生，他們和我一樣，並沒有變成怪物，他們還想活下去。”
“你對我講這些沒有用，你覺得，在諸天，誰會同情你們？”
老道人此刻正常了許多，但也冰冷了許多。
“也難怪你身上會有我徒兒的氣息，和他有因果交際。”老道人突然又道。
寧明眉頭一皺。
對方的徒弟是誰啊？這個老道人又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這個時代第一個雙道果修士，畫道、陣道同是十二重天大圓滿，堪稱仙尊之下的第一人，甚至畫出了第三代極致之道仙尊...
“我們現在在哪裏？”
老道人卻又話鋒一轉。
“陰陽天下。”寧明答道，他通過傳送陣是又回到了之前待過的陰陽天下。
聞言，老道人說道，“等恢復後，我帶你回一趟東夷天下。”
“幹什麼？”寧明不解。
老道人道，“你前面不是答應過我，要幫我找到我的徒弟的嗎？另外，你與我們也有一些淵源，有幾樣東西等回了東夷天下，可以交給你。”
“淵源？”
寧明神情驚詫，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