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古路上的那些道宮就是如此,在最開始,各方勢力都大整旗鼓地入駐,甚至還有不少證道境的巨頭,來的時候,聲勢搞得巨大。
但短短三年過後,那些勢力就無聲無息地撤離走了精銳,留下的就像是一個空殼子。
這個名爲梵海盟的宗門駐地,諾大的一個建築物中就只有十幾個修士。
就連門口的法陣都處於半運轉的狀態,連充足的源石供應都不捨得。
寧明飛進大門口的法陣中,黑衣的表面籠罩有一層朦朧的烏光,扭曲了場域,就像是一滴水穿入了大海。
速度太快了。
更快的是,
剛一衝進去,寧明就和開了透視一樣,朝着一個方位,神識甚至都還沒捕捉到那裏是否有人,右手就閃電般地一揮。
唰!
掌心中突然張開一隻詭異的眼睛。
大殿的角落中,一個合道境的修士正百無聊賴地翻閱着道籍,完全來不及反應,他整個人所處的空間就立馬產生了扭曲。
“唔...”
那個修士都沒能發出什麼聲音,空間的扭曲就嚴重到了極爲可怕的地步,一切法則紊亂。
下一刻,此人直接暈厥了過去,但身體還沒落到地面,寧明就瞬移到了近前,一隻手將他給托住。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快到只在眨眼間。
這就和玩槍戰遊戲開了透視掛一樣,
再加上絕對的實力碾壓,敵人別說反抗了,甚至連對方的人影都看不見。
寧明將此人給重新放置在原地,並擺了一個低頭看書的姿勢。
“右方第三個門。”腦海中,宿命珠的聲音突然響起,簡潔明瞭。
寧明就像是一臺精準到了極點的機器,接收到命令的瞬間,身體剎那就動了。
他找到右方的第三扇們,直接衝了進去。
門後是一條狹長的走道。
穿過走道後,寧明又按照宿命珠所說的路線,進入了一個煉丹房。
房間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口銅爐,銅爐的表面還留有些許溫度,看樣子前不久才使用過。
另外,四周的木櫃上也擺滿了瓶瓶罐罐,藥香氣味相當濃郁。
寧明的老毛病頓時就犯了,手有些發癢。
“不要在此逗留,這裏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是日常練習的尋常丹藥。”宿命珠‘看見’過寧明因爲貪念而被發現的命運,並在此刻將其排除掉,道,
“左手邊的房間。”
砰!
寧明也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左手邊的一扇門。
門後是一個用法陣佈置而成的藥園,地面鋪有泥土,種植着一株株藥草。盡頭處又是一扇新的門。
寧明正要行動,突然卻聽見有聲音。
“張師弟,我要三粒固元丹...行了,固元丹又不是什麼珍稀玩意兒,再說了,這裏的藥草都還是我們自己種的,哪兒還需要什麼登記?”那扇門的後方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
驀地,寧明保持着冷靜,在第一時間尋找隱蔽的角落。
“左邊,那堆半人高紫色的花束裏。”關鍵時刻,腦海中再次響起提示音。
除此之外,黑衣又有屏蔽神識的一個作用。
於是,寧明就這樣隱藏在花叢裏,只有一雙冰冷的眸子在注視着那扇門。
“砰”
門打開,之前那個姓方的高瘦男子走了進來,身邊還有另一個穿着黃色袍子的中年修士。
方姓男子在向對方要丹藥,黃袍中年人面帶猶豫,似乎不太願意的樣子。
二人就站在了不遠處,交談了一大堆。
“我能出手幹掉他們兩個嗎?”寧明見這兩人都在道火境,便心中問道。
宿命珠道,“最好不要,我的預知能力受到了干擾,未來變得模糊。你若出手,有很大概率會影響到後面種種。”
這裏得要說一下。
宿命珠的能力是預知未來,但,它現在所規劃的路線是根據另一條時間線來做的。
也就是寧明並沒有穿黑衣的那條時間線。
而如今,寧明穿了黑衣,宿命珠其實壓根就不知道當前的未來會如何發展。一旦發生重大偏移,事態就有可能失控!
簡單打個比方,宿命就是所謂的劇本,而宿命珠要的是寧明按照之前那部“成功了”的劇本來演出。
聞言,寧明也壓下了出手的念頭。
他繼續躲藏在花叢裏,看着近在咫尺的兩個諸天修士,收斂所有氣息,當着一個老六。
好一會兒過後,那個黃袍中年人才被說動了,帶着方姓修士離開藥園,走進了煉丹房。
“走,只有十息時間,快離開。”宿命珠立馬給出提示。
幾乎同時,那幾簇紫色的花束搖曳了下,散發出一陣香風。
再一看,寧明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以他如今的修爲來講,哪兒用得着十息,半秒鐘都夠他穿梭十里開外了。
而就在寧明離開藥園後,又過了幾秒,煉丹房的房門才被重新打開。
方姓修士帶着一瓶丹藥走了出來。
“嗯?”他也相當敏銳,發現了仍在搖晃的紫靈花,目露不解之意。
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中,這幾簇花爲何會無風而動?
只是,他並未往深了想,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到,會有外來者偷潛入這個宮殿當中來。
“得想個法子怎麼向二長老盡點心意,免得真把我調去了蠻荒天下...”
方姓修士目前有更值得深思的一件事,一邊想着,一邊穿過了這個藥園。
......
就這樣,寧明在這個只有十幾個修士的宮殿中,宛如刺客般一路潛行,沿途居然真的完美避開了所有。
這種感覺非常難以形容。
既驚險刺激,又有一種開掛的爽快感。
要知道,就算這個梵海盟對此地再不上心,但這十幾個修士依舊是合道了的存在,他們的神念一動便可覆蓋上萬裏地帶,哪怕是一粒塵埃也在他們的感知當中!
而寧明居然在他們的“家裏”這樣穿行,沒有引起任何波動,實在是匪夷所思。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