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87 章 挖坑找人跳
    都察院近來無事,陸言拙看在蘇木的份上,向來沉默寡言冷冷清清的他罕見地管了一回閒事。

    利用他之前在順天府的人脈,幫着徐越查了一些事。

    死者名叫朱世康,青州人士,是來京城進貨的富商。隨行人員中,有一個是與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其餘三人則是他的手下和管事。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陸言拙就覺得有點耳熟。雖然屍首已經腐敗地面目全非,但憑着徐越描述的死者體型和外貌特徵,陸言拙很容易就想起了此人是誰。

    正是不久之前,他和蘇木在劉家婚宴上見過一面的那個富貴商人,薛御史的前任大舅哥。

    翻着屍格,陸言拙邊看邊蹙起了眉頭,輕聲道:“這哪是搶劫?分明是熟人殺人滅口!”

    “啊?爲什麼呀?”蘇木離得近,驚訝了一下,就湊過去看屍格。

    兩人相識,加起來已有一年多,且陸言拙已經知道蘇木的真實身份,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潛意識裏不會再拿她當外人。

    而蘇木向來大大咧咧的,沒有男女之防。兩人頭靠頭,離的很近,很自然也很親密,但在徐越看來卻十分礙眼,輕哼一聲,不動聲色擠到中間,分開兩人。

    “大人,你爲何說是熟人犯案,殺人滅口?”蘇木問道。

    她不擅長看屍格,在她想來,荒郊野外的,遇上謀財害命的強盜機率比較高。

    陸言拙指着屍格,解釋道:“如果是強盜所爲,殺人後棄屍荒野就行了,反正彼此不相識,無需毀屍滅跡。

    你們看這,五位死者身上都有加固型創傷,這是唯恐死者不死,事後把人認出來,所以應該是熟人乾的。”

    陸言拙緩緩而言。

    屍格上面清楚地記錄着,死者皆是身中數十刀,失血而死,而死後還被人砍了數刀,脖子幾乎被砍斷了。

    “加固型創傷?”徐越從沒聽過這個名詞,輕輕重複了一遍。

    “嗯,就是人死之後,又在死者身上砍出來的傷口。”

    蘇木沒感覺到這個詞有何不妥,以前她跟某個法醫成日混在一起,就差形影不離了,這些專業詞彙聽多了,所以沒反應過來。

    “死前死後的傷也能看得出來?”徐越抓過屍格,好奇地問道。

    陸言拙回道:“那是自然,人活着時受的傷因爲周圍皮膚肌肉的收縮,傷口會向兩邊翻起,如果是死後被刺,傷口周緣則不會外翻。”

    此言一出,蘇木這纔有所警覺,頗有深意地看了陸言拙一眼。

    陸言拙則微微一笑,嘴角噙着一絲笑意,若有若無,看似雲淡風輕,卻又深不可測。

    青州富商朱世康是徐越的僱主,包喫包住,一個月白花花二十兩紋銀。

    如果朱老闆還活着的話,這自然是一份好差事,錢多事少不辛苦。可惜,付錢的大爺掛了,成了淤泥裏的一具腐屍,徐越也因此受牽連,莫名其妙成了嫌疑人。

    據徐越所言,他們來到京城有十幾日了,只有兩次他不在朱世康身旁。

    一次是朱世康去薛家拜訪,對方是御史,爲人清高廉潔,帶着保鏢赴宴太過於高調,所以徐越沒去。

    還有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朱世康一行五人,一大清早被兩輛馬車接走了,說是去郊外某個地方視察生意。朱世康語焉不詳,徐越也懶得問,所以確切的目的地,他也不知道。

    聽到這,蘇木有點發愁了。熟人下手,那接走朱世康的人嫌疑是最大的,可惜徐越不知道對方身份。

    “徐大哥,朱老闆去薛家赴喜宴不帶你,情有可原。可他做生意出遠門,怎麼還不帶着你啊?他僱你的目的,不就是出門的時候保護他嗎?”

    蘇木不解,而這也是陸言拙的疑問。

    兩人齊齊看向徐越,希望他能回憶起一些蛛絲馬跡來。

    徐越摸着下巴,幾天沒刮,青色的鬍渣長了出來,摸着很是棘手,就跟這起飛來橫禍一般。

    “我想想……”徐越認真地回憶着,良久,腦子閃過一絲靈光,大叫一聲,“對了,當時沒說不用我跟隨,是臨上車才決定不用我去的。”

    “這是爲什麼呢?”

    朱老闆的一個臨時決定,卻成爲了他無辜喪命的關鍵。徐越要是跟去,要將他們六人都殺了滅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來對方對朱世康一行人很瞭解,知道你是他的保鏢,所以忌憚你,臨走前說服了朱世康,不讓你隨行。至於他找的什麼理由,就無法得知了。”

    但這個理由肯定讓朱世康心動了,會是什麼理由呢?陸言拙的手指輕輕叩着桌面,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一會,陸言拙又道:“既然他們是坐車走的,那能查到馬車的來源嗎?”

    馬車可不便宜,尋常人家養不起,如果是僱的,那車馬行裏肯定會留下記錄。

    蘇木一聽,眼睛一亮,道:“這個簡單,交給我來辦。”

    查何人何時僱傭過馬車一事,這對錦衣衛來說可是小菜一碟,消息很快傳了回來。

    接走朱世康的兩輛馬車果然是向車馬行租賃的。

    僱主居然是薛御史的表弟夏瀚海,且馬車當天就被送了回來。據車馬行的夥計描述,還車的人是個相貌平凡的小廝,身上沒有什麼特徵。

    而據夏瀚海的說法,是朱世康委託他僱的馬車。他就是替人跑跑腿,馬車交付給朱世康後,後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押金和租金都是朱世康預先給他的,所以後續的事他也沒有過問。

    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線索到這,似乎又斷了。

    案件暫無頭緒,徐越怕牽連蘇家,不敢回蘇府,只好躲在陸言拙院裏避風頭。所幸,陸言拙也不嫌棄他,看在蘇木的面上,很好說話的收留了他。

    蘇木爲了表達感激之情,就包了陸言拙的一日三餐。有時嫌麻煩,不想兩頭跑,就乾脆也賴在陸言拙院裏喫飯。

    這日,喫飯的時候,蘇木咬着筷子,沉悶不語。

    徐越無視陸言拙投來的不爽目光,拿筷子敲了下她的頭,示意她回魂,問道:“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果我嫁到外地,我大哥二哥會經常來看我嗎?”

    蘇木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驚得同桌兩人皆是一愣。

    什麼情況?木木要嫁人?嫁誰?嫁給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狗官嗎?

    徐越眯着眼,橫掃了某人一眼,咬牙切齒道:“會,肯定會。我得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說完,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

    陸言拙聞言,噎了一下,這怎麼聽着話裏有話似的。還有,他有什麼資格瞪自己?他又不是木木的哥哥。

    蘇木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看見兩人的“怒目相視”。

    “自己的妹妹遠嫁京城,他又是一個喜歡外出經商的商人,應該會經常來吧。看望妹妹的同時,順便做做生意,一舉兩得的事。”

    經蘇木這麼說,陸言拙忽然想起一事。朱世康又不是沒出過門的書呆子,怎麼僱馬車這點小事還要假手與人呢?

    這個夏瀚海有問題!

    但問題出在哪呢?

    “薛家婚宴上,朱世康和夏瀚海好像很熟啊。”

    蘇木的話提醒了陸言拙,此時想來,那個朱世康知道自己身份後,好像特別熱情,依稀記得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自己卻懶得理他。

    之後就是夏瀚海過來了,沒過多久,朱世康就被灌倒,趴桌子上呼呼大睡。

    “早知道就聽聽他要說什麼了……”

    陸言拙有些後悔。案子雖然不歸他管,但好奇心一旦被引起來,若不知道謎底,那就心癢難耐了。

    “殺人嘛,要麼爲錢,要麼爲情……兩個大男人,情是不太可能了,錢嘛……”

    蘇木轉了兩圈,回頭看向徐越,目光驟然澄亮,嘴角帶着一絲狡黠,笑道:“徐大哥,想不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與命案無關?”

    這不廢話嘛,當然想!

    可話到嘴邊,觸及對方狡詐的眼神,徐越又退縮了,這不會是個坑吧?

    他和蘇木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以前一起幹的壞事數不勝數,現在想來,基本都是蘇木策劃,他和蘇遜實施。

    別看蘇木大大咧咧的,其實壞起來的時候特別壞,經常挖坑埋人,還騙得人自願往下跳。

    “想是想,只是……”徐越回答地很謹慎,因爲猜不透對方意圖。

    “那就行!來來,我跟你說啊……”蘇木笑顏逐開,拉過徐越,附耳竊語。

    只見徐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得!千般小心,萬般警惕,最後還是掉坑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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