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186 章 說了,你也聽不懂!
    一炷香過後,周縣令總算是脫離了危險,清醒過來,但他此時的身體狀況,顯然不適合再去案發現場查看。

    可他對蔡家的案子念念不忘,躺在牀上,都虛弱地說不出話了,還拉着陸言拙的衣袖不放。

    這種情形之下,陸言拙雖然不喜多管閒事,也只好答應替他跑一趟,看看蔡家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在德清縣劉捕頭的陪同下,陸言拙和蘇木來到了蔡家。

    巧的很,蔡家離周家不遠,出門右轉,沿着小溪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望着似曾眼熟的青瓦白牆,蘇木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這蔡家可是有何不妥?”陸言拙發現走在身後的蘇木開小差,回頭輕輕問道。

    蘇木探頭探腦,不時左右張望。

    “這院子看着怪眼熟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蘇木忽然“呀”的一聲輕呼,叫道,“大人,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不等陸言拙回答,蘇木就一溜煙地跑了。

    過了沒多久,就見蘇木繞着蔡家外牆跑了一圈,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神采飛揚,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大人,你猜?我發現了什麼?”蘇木神祕兮兮地跑到陸言拙身旁,附耳上前,輕聲問道。

    陸言拙見她眼中燃燒着熊熊八卦之火,稍加思索,緩緩而言:“你可別告訴我,蔡家後院是周公子與人隔牆私會的地方……”

    蘇木喫驚地擡頭望向他,眼中滿是詫然,愣了好一會,才喃喃輕語:“大人,你猜的可真準啊!”

    陸言拙苦笑一聲,能不準嘛。

    蘇木跟自己八卦的時候,曾說過周雋暗戀的那戶人家離周家不遠,沿着小溪一直走就到了。

    蘇木來到蔡家門口,就發現了不妥,繞了一圈就急色匆匆地跑了回來,自己再猜不到,那不是蠢就是傻了。

    這麼看來,周璸聽到蔡家發生慘案,神色大變的反應就很正常了。

    想必,他也是知道自己兒子跟蔡家某個人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得知蔡家的胡夫人被人用鈍器砸死,他難保沒有一些別的想法,思極過盛,那就變成了焦慮,結果搞得自己差點心梗。

    “進去看看吧,蔡家還維持着案發時的樣子。若我們運氣足夠好,也許還能有所發現。”陸言拙拍了拍蘇木的肩膀,衝她微微一昂頭,示意她跟上。

    蔡家很大,比不遠處的周縣令家足足大上數倍,不愧是德清縣數一數二的大戶。宅院分前後院,後院又被劃分成了數個小院,裏面住着蔡舉人的家眷。

    蔡暻財大氣粗,有錢自然任性,家裏房子大,女人也多。除了妻子胡氏,他還有四房小妾,外加數個尚未轉正的通房丫頭。

    跟着蔡家下人,陸言拙和蘇木來到後院蔡夫人胡氏的寢室。

    到的時候,門口圍着一羣鶯鶯燕燕,有手持扇子掩面而泣的,也有絞着手帕心驚膽戰的,還有甚者,躲在暗處與人交頭接耳,不時說着什麼。

    蘇木眼神敏銳,匆匆掃過一眼,就將衆人神情紛紛看在眼中。

    “大人,看來……這胡氏在家裏並不怎麼得寵啊!”蘇木趁蔡家人不注意,偷偷跟陸言拙八卦道。

    陸言拙知道她看人的本事,問道:“何以見得?”

    蘇木正隨陸言拙邁入胡氏的寢室,邊走邊回頭,衝屋外那些嬌豔女子努了努嘴,笑道:“大人,她們身上穿的衣服,面料都是湖綢,上面繡的是蘇繡。雖不至於說是價值千金,但也不便宜。

    你再看蔡夫人身上,身爲正妻,身上衣服的顏色較爲老氣不說,面料也一般,甚至比不上那幾個最年輕得寵的小妾。可見,胡氏在蔡家沒什麼地位,估計蔡舉人對她不怎麼樣。”

    陸言拙一邊聽着蘇木的分析,一邊點着頭,補充道:“你說的不錯,你看這!”

    蘇木順着陸言拙所指看去,只見寢室的地上散落着三三兩兩的珠寶首飾。隨手撿起幾件,多是一些廉價的首飾,諸如銀戒指,或者款式花式都很一般的髮簪等等,以蔡舉人養小老婆的豪氣和實力,他正妻胡氏所擁有的首飾可謂之寒酸兩字。

    蘇木撿起地上的那些首飾,發出“嘖嘖”聲響,感慨道:“男人啊!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陸言拙斜睇了她一眼,很想晃一晃她的腦袋,讓她聽聽裏面“嘩啦啦”的水聲。

    摸了摸下巴,陸言拙煞有其事地表示贊同:“說得挺有道理,就是不知你從哪得來的結論。據我所知,蘇家家風甚好。蘇同知和蘇千戶可都只有一個妻子,並無小妾。”

    蘇木一聽,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簡單粗暴地結束話題:“我父兄哪能跟世間俗人相提並論。那個……當然啦!大人也一樣,不是凡夫俗子,不在我剛剛說的那一類人當中。哈哈,哈哈哈哈!”

    因蘇木笑得太假,陸言拙聽得不是很入耳,隨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成功將之變成亂糟糟的雞窩後,心情這才得以舒緩。

    蘇木跟在他身後,一邊鬱悶地解開發髻,重新打理,一邊暗暗嘀咕,真是看不出來啊,這人看着冷冷清清跟個世外高人似的,居然一言不合就惡意報復,肆意搞破壞。

    胡氏靜靜地躺在牀上,德清縣的仵作驗過屍體後,束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跟陸言拙彙報着。

    屍體上只有一個傷口,在後腦勺。觀其形狀及深淺,應該是遭鈍器擊打所爲。

    寢室的青磚地上有着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看其出血量,胡氏應該是死於失血過多。且血跡顏色很是暗沉,說明胡氏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蘇木看了看胡氏身上的屍斑和僵硬程度,絞盡腦汁地回憶當初林淵教過給她的知識。可惜,她的記性不是很好,最起碼沒有林淵那麼變態,能做到過目不忘。

    看了半天,蘇木也沒能依據屍斑和屍體的僵硬程度,推斷出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

    “昨晚亥時,是誰在院內服侍蔡夫人?”

    陸言拙草草看了眼屍體,擡頭,看向一旁死了老婆還面無表情的蔡暻,淡淡地問道。

    “是……是我。”

    蔡舉人身旁站着一個俏生生的丫鬟,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豔麗,蜂腰肥臀,看着很是妖嬈。

    蘇木眼尖,發現那個丫鬟雖然在回答陸言拙的話,眼睛卻不經意地撇過一旁的蔡舉人,似乎很在意對方的反應。

    “蔡夫人幾時歇下,又是幾時入睡的?期間可有外人來過院內?”

    蔡夫人身邊共有兩個丫鬟,一個名叫鶯歌,一個名叫燕舞。兩人輪流值夜,昨晚當值的是燕舞,所以鶯歌早早睡下,什麼都不知道。

    燕舞就是發現蔡夫人屍體的那個丫鬟,也是站在蔡暻身旁,看起來受了很大驚嚇的那個俏丫鬟。

    “夫……夫人是亥時一刻歇下的,我看她睡着了,就關了房門出去了。我一直在西廂房做女紅,期間沒看見有人進出……直到今天早上……”

    燕舞回答地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一邊回答,一邊還偷偷看向蔡暻,察言觀色。

    陸言拙看了她一眼,又問了一句:“你確定你們家夫人亥時的時候睡着了?”

    燕舞見陸言拙問得慎重其事,心中莫名忐忑,雙手緊張地揪着衣角,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着白。

    “我……我確……確定……”

    彷彿下了什麼了不得的決心,燕舞咬牙切齒地回道。

    陸言拙淡然一笑,不再看她,衝一旁的劉捕頭揮了揮手,道:“她說謊!帶走,好好審一下。”

    燕舞聞言,頓時嚇得跪了下去,嘴裏連聲喊冤:“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沒有說謊……”

    陸言拙輕輕“哦”了一聲,擡頭,冷冷掃了燕舞一眼,問道:“蔡夫人於戌時,就因失血過多而死。請問你是如何在亥時看到她安然入睡的?”

    燕舞駭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此掉入陸言拙隨手挖的陷阱中。

    此時,在一旁沉默不言的蔡暻突然出聲問道:“請問大人,你又如何斷定,內子死於戌時呢?”

    陸言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臉上冷冷清清波瀾不驚,說話的語氣卻氣死人不償命:“說了,你也聽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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