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192 章 這串比較有特色
    蔡暻想要自證清白,所以配合的很徹底。

    蘇木帶着德清縣的捕快把蔡家上上下下搜了個遍。一番辛苦查證,收穫也是不少,蘇木一一登記在冊。

    “大人,我把在蔡家搜到的珍珠項鍊和手鍊都登記了,有嫌疑的就是這幾串。”

    蘇木面前放着兩條項鍊,三條手鍊。

    “我比對過,這五串珍珠,不光是色澤還是大小,都跟散落在蔡夫人寢室地上的珍珠差不多。這五串分別是蔡家大小姐,二小姐,春姨娘,秋姨娘,還有瓶兒的。據說是同一時期買的,所以大小顏色差不多。”

    陸言拙驗屍可以,鑑定珠寶首飾可不行,盯着五串珍珠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半晌,實在是沒撤了,陸言拙胡亂出了個主意。

    “你都戴上試試看。”

    蘇木沒有問爲什麼,而是聽從了他的建議,傻乎乎地拿着項鍊套在頭上,又把手鍊戴上,這東一圈西一掛的,搞得自己跟街頭賣珍珠首飾的小販似的。

    陸言拙盯着她看了半天,只見她杏眼桃腮,膚如凝脂,光滑圓潤的珍珠將人襯托得明豔亮人,忽然指着其中一條項鍊,很肯定地說道:“這串好看,這串比較有特色。”

    蘇木“啊”了一聲,驚訝地望着他,折騰半天,就得出這個結論啊。

    陸言拙說好看的那條項鍊,上面的珍珠並不算特別大特別圓,色澤也很一般,不是珍稀罕見的黑珍珠,而是平平無奇的淡水珍珠,白色帶着一絲泛黃。之所以說好看,可能是因爲上面鑲着數顆綠松石做點綴,在一衆珍珠飾品中顯得比較有特色。

    蘇木取下全身上下叮叮噹噹的項鍊和手鍊,拿過陸言拙說好看的那條項鍊,撥弄着上面的綠松石,沉默半晌,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蘇木找來一個盒子,拿過剪刀,“咔咔”兩聲,就把珍珠項鍊的線給剪斷了。然後,又找來一根線,不耐其煩地剔除掉綠松石後,將剩餘的珍珠重新穿了回去。

    做這一切的時候,陸言拙即沒有出聲詢問,也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過了好一會,笨手笨腳的蘇木才把珍珠都重新串了回去,然後又套回了頭上。

    呃……

    然後,就尷尬了。

    去掉綠松石後,珍珠項鍊的長度變短了一些,雖然勉強也能套上,可那長度……

    跟狗圈似的,蘇木若是再“汪汪”兩聲,倒是跟二哈挺像的。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奇怪?”蘇木深怕把項鍊弄斷,小心翼翼地摘下後,遞給陸言拙。

    “你是指它的長度嗎?”

    陸言拙量了一下,去掉綠松石後,珍珠項鍊就只剩下一尺兩寸了。當項鍊太短,當手鏈繞兩圈都嫌長。可若是把綠松石加上,那就有一尺三寸多一點,當項鍊堪堪正好。

    “是的,去除綠松石後,這長度太尷尬了。若是把蔡夫人寢室地上找到的珍珠加上,那長度又變得正好。”

    蘇木嚴重懷疑,這根就是兇手行兇時所戴的珍珠項鍊。

    陸言拙也有同感,問道:“記錄下這根項鍊所屬何人了嗎?”

    蘇木做事還是很小心的,拿到首飾的同時做好了標記,翻看了一下,蘇木“咦”了一聲,詫異道:“怎麼是她?”

    陸言拙湊過去一看,標籤上清清楚楚寫着“蔡慕蘭”三個字。

    “蔡家二小姐?”

    陸言拙也顯得很驚訝。在他記憶中,那是個溫溫柔柔,說話輕聲細語的小姑娘。若硬說有什麼印象,那就是她跟周雋八字不合的事了。

    蘇木也是喫驚不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錢罐……錢罐……”

    陸言拙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助她迅速回神,同時問道:“什麼錢罐?”

    蘇木捱了他一下,堵住的思緒驀地暢通,大叫一聲:“我明白了!”

    緊接着回頭,激動地拉着陸言拙的手,道:“大人,我知道兇器是什麼了!”

    “是什麼?”

    “是一罐子銅幣!”

    蘇木生怕陸言拙不理解,連忙掏出自己的荷包,從中倒出來十幾枚銅板。感覺遠遠不夠,正欲尋找更多,陸言拙適時遞上自己的荷包。兩人身上的銅板加起來,足有幾十枚。

    蘇木找了根結實的繩子,將銅板一枚枚疊好,串了起來。長長的一條,拿在手上揮了揮,蘇木表示不是很滿意。

    “太少了!若有幾百枚,用繩子串起來後,再繞上兩圈,就能做成一個銅球。這樣,分量也足夠了,完全可以打死一個人。

    我在蔡慕蘭房間看到過一個陶罐,裏面裝滿了銅板。據說是她存的零花錢,因爲沒有換成銀子,我當時還好奇來着。”

    陸言拙也想起了一事,道:“這麼說來,蔡夫人傷口中的綠色不明物質,應該就是銅板上的銅鏽了。”

    蘇木連連點頭:“不錯!所有的一切連起來,就說得通了。”

    “蔡慕蘭和周雋雖然情投意合,但兩人八字相剋。蔡夫人反對他們兩人繼續交往,所以周雋纔會偷偷摸摸跑人家後院裝布穀鳥,與佳人‘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

    看周雋收到蔡小姐扔出來的荷包那喜上眉梢的樣子,說明他們兩人並沒有因爲父母的反對,就斬斷情緣。相反,他們仍處於熱戀中。

    也就是那晚,蔡夫人在房中慘遭不幸。

    我猜……

    蔡夫人定是看見了蔡慕蘭與周雋隔牆傳情的事,一怒之下,將小女兒拽到了寢室訓斥。蔡慕蘭不堪母親責罵,就趁蔡夫人不備,等她轉身的時候,用自制的銅球打死了母親。

    因爲是第一次殺人,手法不純,情緒也不穩定,所以慌亂中,蔡慕蘭扯斷了脖子上的珍珠項鍊。

    她怕驚動熟睡的鶯歌,又怕燕舞突然回來,所以不敢在蔡夫人寢室長時間逗留。撿起地上散落的大部分珍珠後,有些實在找不到了,那個時候,她靈機一動,打翻了蔡夫人的首飾盒,又扯斷了蔡夫人的珍珠手鍊,與自己掉的珍珠混在一起,企圖造成賊人入室搶劫的假象。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大人,你看,我推斷地對不對?”

    蘇木一口氣說完,只覺得嗓子冒煙,太陽穴突突突地直跳,口乾舌燥,頭疼欲裂。

    陸言拙貼心地遞上茶水,讓她潤潤喉,自己則在一旁理了理思緒,悠悠然道:“只有一點說不通。”

    蘇木一口氣喝完救命茶水,認真求教:“哪一點?”

    “幾百枚銅錢做成的銅球,不光大,也很重。蔡慕蘭不可能隨身攜帶,引人注意不說,也太不方便了。”

    蘇木覺得有道理,沒人會傻到隨身攜帶幾百枚銅板的。系在身上,就算褲腰帶不斷,人也早就累死了。

    “所以……”

    陸言拙看着忽明忽暗,隨風搖曳的燭光,悠悠地下了結論。

    “蔡慕蘭不是一時義憤,誤殺了蔡夫人,而是……

    蓄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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