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衛家屬 >第 225 章 蓋着棉被純聊天(上)
    ???

    冬日的夜晚格外寧靜,除了北風偶爾呼嘯,樹影隨之搖曳,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四周一片靜謐,安靜如斯。

    踏月而行,月華如水,波紋似練,蘇木幾個起落,就悄悄翻牆進了陸府。

    熟門熟路找到陸言拙所在的小院,整個院落漆黑一片,唯有頭頂的月影綽綽,星光點點。

    推開房門,憑藉着窗外的月光,蘇木赫然發現牀頭坐着一人。陸言拙居然還沒睡,就直直地靠着牀頭,似乎在等什麼人。

    “怎麼不點燈啊!這烏漆墨黑的,我還以爲你睡了呢?”蘇木笑着從懷裏掏出火折,點燃了桌上放置的青花書燈。

    陸言拙披着外套,坐在牀邊,笑着解釋道:“我若不熄燈,陸平肯定會守在屋外,徹夜不眠。他在,你大半夜地跑來,也不合適。”

    蘇木咧嘴一笑,恬不知恥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才子佳人月下相會,他一條單身狗看了不服氣,儘可以去追小愛啊!羨慕嫉妒恨是沒有用的,只有勇於追求,才能脫困致富,老婆孩子熱炕頭。”

    陸言拙聽了,哈哈大笑,拍拍蘇木的狗頭,示意她挨着自己坐下。

    見蘇木不走尋常路,翻牆而來,依舊那麼瀟灑自在,陸言拙笑着打趣道:“沒被你父母禁足啊?”

    時至小年,京城早已下起了漫天大雪,天氣也變得格外寒冷,蘇木脫下鞋,跳到陸言拙牀上,把腳塞進暖暖的被窩,垂頭喪氣道:“別提了,我現在過的比禁足還慘。”

    陸言拙擡頭,喫驚地“咦”了一聲,問道:“說說看,怎麼個慘法?”

    蘇木扳着手指,舉例道:“父親把我的繡春刀、火銃和令牌都沒收了。母親則替我保管了銀票和首飾。我本來是個隱形小富婆,現在窮的口袋裏就只剩下五兩碎銀子,外加一百多個銅板。他們不用對我下禁足令,因爲沒錢哪都去不了,我只能乖乖待在家裏。”

    難得見蘇木頹廢又無奈,滿滿地挫敗感,陸言拙笑道:“在京城要這些也沒用,反正我也走不了,我們就在京城好好過個年吧。”

    蘇木見陸言拙身上就披着一件外套,看着甚是單薄,就把他拉進被窩,兩人頭靠頭,肩並肩,頗有秉燭夜談,蓋着棉被純聊天的意思。

    “你都知道了?”

    陸言拙一個病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專門等她,蘇木就覺得他應該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陸言拙自然不會瞞她,點點頭,道:“嗯,晚飯前你大哥來過了,把事情都跟我說了。”

    蘇木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頭疼欲裂,心中一煩,老毛病就犯了,嘴上開啓了碎碎念模式,叨叨叨說個不停。

    “那我們怎麼辦?坐以待斃嗎?

    你說皇帝老子是不是喫飽了撐的沒事做?!天下那麼多大事,我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何德何能竟然入了他的法眼,居然管起我們的私事來了。

    不提你這次在臺州立的功,我們兩個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堂堂大明皇帝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什麼人啊!

    對了,你對歷史上這個皇帝的生平熟悉嗎?我歷史不怎麼好,就記得他娶了一個大他十幾歲的姐姐當老婆,其他真沒什麼印象了。”

    “莫莫,”見蘇木小嘴叭叭叭,說個沒完沒了,陸言拙一把摟過她的肩膀,嘆了口氣,幽幽道,“有件事,我懷疑很久了。現在,越想越覺得可疑。也許,我的猜測是對的。”

    蘇木順勢歪了歪頭,找了個舒服而又熟悉的位置,靠在陸言拙的肩膀上,喃喃問道:“什麼事?”

    陸言拙認真地低頭看了她一眼,問了個不怎麼認真的問題。

    “你是你爹孃親生的嗎?”

    蘇木:“……”

    蘇木猛地一把推開陸言拙,嚷嚷道:“喂!熟歸熟,話可不能亂說啊!我這具身體吧,跟蘇夫人長得有七八分相似,肯定是她親生的。你是沒見過我娘跟我爹那膩歪勁,若是我爹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以他的性格,會成天樂呵成這樣?更不會把我寵得無法無天吧。”

    陸言拙看了眼身旁厚顏無恥之人,這傢伙倒是有點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個性張揚任性妄爲,行事肆無忌憚無法無法。

    陸言拙沉吟半晌,道:“我記得你娘有個妹妹,好像比她小了十幾歲,是不是?”陸言拙的記性可比蘇木好多了,只要看過聽過,基本就記住了。

    蘇木點點頭,道:“嗯,我小姨二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你怎麼想起問她的事了?”

    陸言拙神色稍變,低頭,輕聲問道:“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蘇木眯了眯眼,似乎在努力回憶:“好像是我出生後沒多久,她就去世了。以前聽我大哥提起過,說我這個小姨長得很漂亮,又溫柔又賢惠,可惜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走了。”

    蘇謙的話,蘇木掐了半段沒有轉述,後面半句是吐糟,“你小時候跟她長得一個模子裏出來似的,連性格都很像,有點內向,很是乖巧。哪像你現在啊!”

    蘇謙不知道。

    真相是,真正的蘇木五歲後,就被莫醉這個臭不要臉的孤魂野鬼給替代了,模樣是延續了,沒變。性格卻變得南轅北轍,完全換了個人。

    “她嫁人了嗎?”大明女子結婚都早,蘇木的小姨去世雖早,但也年滿二十,照常理說,應該是嫁人了,再不濟也是定過親。

    蘇木想了想,道:“好像沒有哎!從沒聽我娘提起過,我有小姨夫什麼的。要不,我回去問問我娘?”

    不想,陸言拙卻是搖搖手,阻止了:“不用,就算你去問了,她也不會說的。”

    蘇木不明白了,問道:“爲什麼呀?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陸言拙摸摸她的腦袋,感覺這個傢伙越來越笨了:“因爲……我懷疑你是你小姨生的。”

    陸言拙說完這句話,蘇木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過了半晌,忽然莫名其妙生起氣來,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怒道:“你瞎說什麼呢?我爹纔不是這樣的人!”

    陸言拙被她打得一臉懵逼,惶惶道:“我沒提你爹啊!你揍我幹嘛?”

    蘇木見他還敢狡辯,更生氣了,道:“你不是懷疑我是我爹跟我小姨生的嗎?我跟你說哦,我爹對外人雖然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但對家人可好了,對我娘尤其好,對她言聽計從。如果他跟我小姨生了我,那他們兩個的感情絕對不會這麼好的。所以,你別不負責任地隨便亂說!”

    陸言拙見蘇木誤會了,忙摸摸她腦袋,安撫道:“我沒說你爹是你爹啊……哎呀,你這傢伙能不能把話聽完。”

    眼看蘇木杏眼圓瞪,又要炸毛了,陸言拙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一把將人拉過來,摟在懷裏,低頭,狠狠親了一下,然後看着她,柔聲道:“乖,聽我分析完。”

    蘇木的臉皮雖厚如城牆,但好歹是個女孩子,被心上人親一口還是會害羞的,當即就像是被拎着頸皮的貓,安靜下來。

    陸言拙讓蘇木靠在自己身上,聞着她發間茉莉花清香,摸着她略顯散亂的髮髻,整理了一下心中所想,緩緩說道。

    “我懷疑你的親生父母不是你現在的爹孃。你可能是你小姨跟另外一個人生的,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當今聖上,成化帝。”

    蘇木:“……”

    一時間,寢室內寂靜如斯,靜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蘇木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似的,外焦裏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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