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一次虧的莫醉,在大一下半學期,收起了散漫的心,認認真真學習起來。
眨眼,半年而過。
這天,林淵在解剖室忙得昏天黑地,廢寢忘食,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掏出來一看,“莫莫”兩字一跳一跳,差點閃瞎他的眼。
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意,林淵接通電話。
“考完了嘛?這麼快啊!
林淵的聲音略顯溫柔,與他以往的冷冷清清不同。
“嗯,考完了。我馬上回來。對了,哥,考第一名有什麼獎勵嗎?”
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莫醉很高興。
“第一名?哪一門?”
林淵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文件,拿着手機走出瞭解剖室。
養了莫醉七年,林淵對她知之甚詳。
這傢伙聰明有餘,勤勉不足,成績還算可以,但稱不上是學霸。莫醉擅長理科,文科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尤其是英語。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被埋地底太久,腦子缺氧過度,記憶有損,一個單詞背八百遍都記不住。
“嘿嘿,先不告訴你,晚上喫飯,再跟你說。你肯定想不到是哪一門!”
難得考第一,莫醉得意地飄了起來,居然還賣起了關子。
林淵對着手機,嘴角輕揚,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他不是好奇八卦的人,既然某人要保密,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哦,那你想去哪喫?”
莫醉想了想,別出心裁:“今天不出去吃了,我要喫你做的飯。哥,你好久沒做飯了。我要喫你做的紅燒排骨和元寶蝦。”
林淵從實驗室出來,買完菜,回到家的時候,莫醉已經到家,癱在沙發上了。
這傢伙特別怕熱,六月底的天,S市其實還不算很熱。她已經開着空調,喫着冰淇淋,趴在沙發上了,一邊開着二倍速看視頻,一邊無聊地打着手遊。
林淵剛想讓她坐好,就見她身上的T恤又寬又肥,大的離譜,看着還挺眼熟。
仔細又看了一眼,能不眼熟嗎?
這不就是自己晾在陽臺上的那件嘛。
“你怎麼穿我的衣服啊?”
林淵放下手中的菜,一把將人從沙發中挖出來,示意她坐好。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姑娘了,這坐沒坐相的,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難不成,真要養她一輩子?
“你的衣服大啊!穿着涼快。”
莫醉甩了甩肥肥的下襬,笑得陽光燦爛。林淵比她高上許多,衣服自然也大了不少,T恤蓋住屁股,拿來當睡裙穿,寬敞又舒服。
林淵有心說她兩句,莫醉忽然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將頭埋在他的肩頸窩使勁蹭了蹭,嬉皮笑臉地問道:“哥,晚上喫什麼?”
林淵瞬間沒脾氣了。現在別說穿他的衣服了,穿什麼都行。
“買了排骨和蝦,你剛不是打電話給我,說要喫紅燒排骨和元寶蝦嘛,這麼一會就忘了?”
“哦,我想要喫的東西太多了。剛纔是一時興起,隨口說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愛喫的。”
林淵故意挑了個最簡單的。他一開始養莫醉的時候,只會燒這個。兩人窩在家裏,可沒少喫,喫到最後,甚至吃出花樣來了。
“好啊好啊!我們再弄點蔬菜年糕,煮個高湯……”
“你再說下去,那就成麻辣燙了。”
兩人正商量着喫什麼,“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林淵在洗菜,沒空。莫醉就跑過去開門,門外站着一個大高個,手提啤酒,笑得憨然可掬。
“喲,小莫莫回來了啊!這次考得咋樣?還要補考嗎?”
方想笑嘻嘻地問道。
莫醉很想給他的烏鴉嘴來上一拳,但這人是林淵的死黨兼警察,想想就作罷了。
“還行吧,有幾門課分數還沒出來,但有一門課,不小心考了個全校第一。”
莫醉低調地凡爾賽了一下。
“哪門課啊?”
林淵從廚房探出頭來,和方想不約而同地問道。
“射擊!嘿嘿,你們都沒想到吧。老實說,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居然天賦異稟,是個狙擊手的好苗子。”
莫醉洋洋得意地說道。
她視力一直挺好的,反應也快,就是沒想到,手還挺穩。這次全校射擊第一,教官們大喫一驚,對她另眼相看。要知道狙擊手一般性子都比較沉穩,像她這樣聒噪,哦,不是,像她這樣活潑好動的,實屬罕見。
“哦,那確實值得慶祝。老林,你在廚房做什麼呢?”
方想放下啤酒,溜進廚房,看晚上喫啥。
林淵的廚藝,他很清楚,實在是不放心他“親自”下廚。這貨燒的東西太特麼的難吃了!餵豬,豬都不喫,除了莫醉這頭。
“莫莫要喫紅燒排骨和元寶蝦……”
林淵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見免費廚子送上門,也不客氣,脫下圍裙,系他身上,順便把晚上的菜單給他。
“買那麼多菜,喫得完嗎?喲,還有牛排!烤了,烤了。這玩意要喫新鮮的,放冰箱不喫,那就浪費了……”
方想瞄了一眼菜單和食材,一邊叨叨叨,一邊忙碌着。
林淵全身而退,出來後瞄了莫醉一眼,又回頭瞅了眼廚房裏的方想,衝莫醉揮揮手,趕人回房:“去,把衣服換了。”
“爲什麼呀!”莫醉懶,不想動。
“你穿這個喫牛排啊!”
林淵隨便找了個理由,真實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莫醉穿成這樣,自己看,可以。別人看,不行。
“哥,你什麼時候那麼小資了?喫個牛排還吃出儀式感來了?要不要我換高跟鞋,穿個小禮服什麼的啊!”
莫醉磨磨唧唧,不情不願。
林淵被她懟得一時語噎,默了默,這纔回過神來,找了個爛藉口:“我這不是怕你……把我的衣服喫髒嘛。”
莫醉低頭,看了眼身上幾十塊錢的T恤,尋思這傢伙怎麼突然摳門又龜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