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兩側擺放着綠植,木質的桌子角生機勃勃的白掌正伸展着枝條和花朵。莎朗往一次性紙杯裏倒入涼茶,遞給黑澤陣。

    “……謝謝。”黑澤陣捧着紙杯,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和主任待在一起讓他略微有些不適應。

    “我看到了你拿的文件,是班裏的風紀委嗎?”莎朗笑着說道。

    “嗯。”黑澤陣點點頭。

    “那黑澤一定是很有責任心和正義感的小朋友。”莎朗衝他炸了眨眼睛,誇獎道,“學習成績也很優秀,我經常在學校的表揚牆上看到你的名字。”

    銀髮少年微垂頭,臉頰帶着幾絲粉紅。

    “你和清川小朋友是幼馴染嗎?那是不是你經常照顧他呀。”莎朗抿了口涼茶,說着,“因爲感覺你更細心呢。”

    “談不上誰照顧誰,既然是朋友,我們是一起成長的。”黑澤陣頓了頓,“也或許……他更照顧我一些。”

    “哦?”

    “我知道自己的性格算不上好相處,但從小到大他總是會包容我。”吞吐了幾秒,黑澤陣低低的把後一句說了出來,“所以我也會對他好的……很好很好。”

    莎朗水藍色的眼眸盯着黑澤看了幾秒,她單手拖着下巴,笑着慢慢說道:“那……你會傷害他嗎?”

    “當然不會!”黑澤陣即刻回答,他仰頭看着金髮女郎,少年音還帶着幾絲不明顯的稚氣,“我會保護他的。”

    “……”莎朗綻放出美麗的微笑,她脣角的弧度放大了一些,“好,黑澤同學,雖然不知道未來會不會發生碰面的故事,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無論對方是誰,你都要保護好你的幼馴染哦。”

    黑澤陣對這段對話感到幾絲疑惑,但是他依舊認真地點了點頭。

    “——要變得比自己更有實力纔行哦。”

    比自己更有實力……?黑澤陣臉上浮現出淺淺的不解。

    但莎朗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她只是擡手,輕輕揉了揉對方的銀髮:“……好孩子。”

    =

    因爲身體不適,清川辰醒酒後的第一天並沒有開始家訪。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說。

    放學後當然是先去夏目家,把躲在那裏的狐桑揪住來狂rua一頓。最後還是夏目乾笑着把狐桑從清川辰手中解救出來。

    “算了算了,其實我也懲罰過狐桑了。”夏目笑道。

    ”哦?”清川狐疑臉。

    狐桑(生無可戀臉):“一星期不能喫小魚乾……這是要我死……”

    “一星期,太少了。”清川辰冷漠臉,“一個月吧,長長記性。”

    “你怎麼這麼狠心!”狐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飛機耳道,“惡毒的少年!”

    “哈哈哈。”夏目溫和的笑了笑,“好了狐桑,清川以前可是每次都給你帶小魚乾的。再說,我聽清川說他今早可是差一點遲到了呢。”

    更嚴重的是——清川和夏目對視一眼——並不期待的異世界奇旅。

    “……”狐桑聳拉下耳朵,“好吧好吧,確實是這樣。”它三條尾巴垂下來,“抱歉……我認錯哦……下次不這樣做了。”

    小動物在認錯的時候總是瞪圓溼漉漉的眼睛,讓人狠不下心來。

    清川辰也軟下口氣:“行,那就減一下時間,三天不喫小魚乾吧。”

    “好耶!”狐桑支棱起來,它躍到清川辰頭頂,“那我決定了!也要給你祝福——你接下來會有好運氣的,少年!”

    雖然清川辰心裏並不信這種東西,不過還是順着說下去了:“好哦,借你吉言。”

    ——借它吉言。

    睡覺後又穿到另個世界的清川辰,神奇般的在樹叢後發現熟人的時候,心裏突然浮現起狐桑的那句話語。

    本以爲收集好的分數牌,卻發現解暗號出了點小錯誤,其實還差兩分纔夠。於是清川辰和小琴酒分頭行動去拿最後的分值。

    其實這也是清川辰的內心想法。自從知道了小琴酒會給他來一記背刺後,他就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分開顯然會安全一些……

    所以清川辰提議道:我們分頭行動,去找分數牌吧?最後終點處見面。

    銀髮少年回頭,比黑澤要冷得多的眼眸瞥了他一樣:好。

    然後就是現在,他在樹叢後看見自己的教官——那個大鬍子男人正在啃着烤好的燒兔腿,外酥裏嫩的肉質看起來非常肥美。

    “喲,好徒兒~”他打了個招呼。

    “哈!?你怎麼會在這裏啊?”清川辰謹慎的沒有往前靠近,“難道還穿插教官考評嗎?”

    “唔、當然沒有。”大鬍子教官拍了拍自己身側,“過來坐吧,我是來找你的。”

    找自己……?清川辰心裏冒出疑惑。

    “之前給你的那本法學書,你看的怎麼樣了?”大鬍子教官似乎閒聊着問道。

    清川辰走過去:“差不多記住了。”

    “嗯,不錯。”他笑了,“你對這些東西很有天賦呢,記憶速度很快。”

    “……”清川辰撕了塊兔肉咀嚼,恰好可以不回答這句話。

    “有一個很重要的長期任務,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們覺得你比較合適。”

    “……是什麼?”清川辰擡頭問。

    “好人臉、善於相處的性格、對法學的敏感、乾淨的背景——”大鬍子教官故意頓了頓,“你覺得要去做什麼呢?”

    清川辰笑咪咪歪頭:“哎?”

    對方卻沒有立刻解釋。大鬍子教官將烤簽上最後一塊兔肉撕下,鋒利的鐵簽在光下反着光,他一字一頓,語氣平緩:“六十六,你能保證對組-織-的-忠-誠嗎?”教官側頭將視線凝在清川辰臉上。

    對方在觀察自己的微表情,來判斷回答是否爲謊言。

    清川辰即刻反應過來,他保持着剛剛的笑容:“我保證忠於我-的-出-處。”

    這是實話。但是隻有清川辰自己知道,心裏的出處並不是組織,而是另個世界。

    對方視線停留幾秒,而後咧嘴笑起來:“很不錯!我就知道你是個好苗子!”

    他放下鐵籤,隨意地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你的任務便是暗地裏代表組織去另外的地方,爲組織的需要而做相應的工作——簡而言之,就是臥底。”

    大鬍子教官笑了笑:“這個詞的含義,不需要我解釋吧?你一定理解的。”

    “……”清川辰點了點頭,而後發出疑問,“那我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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