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拐角後那人的身上——

    就在他準備探頭去看的前一刻,前方的視線卻忽地黑了,眼睛突然被從後而來的一雙手死死掩住!

    “?!!”

    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手帕迅速捂住了他的口鼻,清川辰憋氣向後手肘猛擊,但依然吸入了不少。

    堅硬手肘骨準確的擊打身後人,那傢伙卻依然沒有鬆手……就連痛呼都遏制住沒有發出,只有低低的悶哼。

    清川辰用巧勁從那人手裏奮力掙脫出來,眼前卻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被用力勒住的眼睛還沒緩過來,加上吸入的東西……他只覺得頭腦一陣陣發昏,支撐不住的扶着牆滑落在地。

    “……”遭了……!

    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第二個人也在場……以及竟然用化學藥劑這種bug物……這種東西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到的嗎……?

    上下眼皮膠粘似睜不開,雖然精神在竭力抵抗,但意識還是控制不住的遠去……

    看着地上已經陷入昏睡狀態的黑髮少年,那人將手帕摺疊整齊收進衣兜,而後擡頭看着從拐角處邁出的人,笑道:“嘛,你可得感謝我哦——”

    潮溼而又陰暗的小巷拐角,漏進來的陽光只堪堪照亮一角。

    “——黑-澤-同-學。”

    銀髮少年半個身影隱藏在黑暗裏,他微垂着頭,視線轉向趴在地上的清川辰,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

    “放心啦,他沒事。”戴着老式帽子的男孩擦了擦手,“只是一點、讓人睡覺的好東西而已。”

    “……”黑澤陣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對方,喉間發出低沉的聲音,“……藤津彌?”

    “哦?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對方笑了,“真是榮幸。”

    藤津彌。一個像是影子一樣的人物,排名靠前的成績但從不張揚,還有日常禮貌疏離的性格,是融入人羣絕對找不到的人。

    但是黑澤始終記得,他曾若無其事的把刀子塞到怒火上頭的降谷手裏。

    ——就清楚這個人可能並不像大部分人印象裏的那樣。

    “你……”

    “放輕鬆,我和你是一條戰線的。”藤津彌眨了眨眼睛,“來幫你打個掩護……畢竟虐//殺小動物這些事情,你不想讓別人知道對吧?”頓了頓,“特別是幼馴染?”

    “我沒殺它們!”黑澤陣立刻回答,“我只是……拿它們的屍體來解剖而已。”他抿脣,聲音有些低,“而且這麼做之後,我都給它們祈福了。”

    平時很喜歡,偶然看過醫學書後便對其燃起了無限的興趣。一開始只是理論的學習,但有些知識必須下手實踐練習——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便拿那些被扔掉的動物屍體偷偷解刨而已。

    雖然那些動物已經死去,但擺弄解剖它們的屍體多少依然覺得愧疚。於是他每次都會給它們放一張祈福的紅紙條,然後輕聲說一聲謝謝你。

    “你是這麼做的,可沒人會信哦。”藤津彌拂了拂帽子,“畢竟,看到你這麼做的人,都會把事件連續起來吧?虐//殺是最常見的推測了。”

    “……”

    “你想趁着幼馴染不在的時間來處理屍體?不過下次你要小心點哦,他雖然那麼說、但這次他可沒去家訪呢。”藤津瀰漫不經心的說着,“說不定他已經懷疑你了嘍?”

    “……”銀髮少年眯起眼睛。

    “要是被他發現了怎麼辦呢,你解釋你沒殺它們,他也不信吧?按照班長的性格應該不會和你做朋友了。”藤津彌湖藍色的眼睛帶着笑意,“怎麼辦,要失去幼馴染了嗎?”

    “……”黑澤陣依舊沉默着,垂下的手指微不可見的蜷縮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究竟對不對,所以一直悄悄的做。雖然有想要告訴清川自己想法的打算,但是……

    萬一失去好朋友該怎麼辦呢?

    “所以乾脆別讓他知道了,整個事情都不要。”藤津彌看着面前的人,“我可以一直配合你哦。”

    “……”黑澤陣語氣很冷靜,“目的?”

    “唔、只是感到很有趣而已。”藤津彌彎彎眉眼。

    “……”

    “說起來,黑澤桑——對屍體比對活物更感興趣,無論是肌肉、鮮血和白骨都不會讓你害怕反而會讓你興奮……”藤津彌的語氣夾雜戲謔和喟嘆,他輕聲緩緩說着,“這樣來看,你果然……”

    “——是一名天生的殺手和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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