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平根本就管不了這麼多。
他如同瘋了一樣快速的朝着寒潭跑去。
然而這一切都遲了,若是還能夠剩下些力氣,王銳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掉入寒潭之中。
然而就在最後那一刀。
憋了那麼長時間,他希望的,自然是自己耗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能夠讓那些真正爲了自己的人活着出去。
很明顯。
王銳做到了這一點。
這一刀奪走了左岸主的希望,結果就是王睿的身體徹底失去了,唯一能夠讓自己重新擁有戾氣的可能性。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軀距離水面越來越近。
然後就在下一秒鐘,潭水在此刻變得躁動不安,瞬間之後,水面突然一下子狂涌而起。
原本隱藏在深處的那些屍體此刻竟然不知究竟被什麼物體所操縱,一個一個屍體都伸出了自己的手,抓在王銳的身上,將其直接扯到了水潭之下。
“王銳!”
百里長平有些絕望的大喊了一句。
他終究還是沒有趕得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銳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沉入水潭之下。
百里長平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若是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這件事情也就結束了。
他就和瘋了一樣,竟然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幕發生之後,也想要從這裏直接跳下去。
然而背後,一隻手抓住了自己。
不是左護衛,而是牡丹。
左護衛就站在牡丹的身後,因爲脖子上的傷,哪怕到了最後,他甚至都沒有辦法用自己的動作跟上牡丹。
看到自家公子最終還是被拉住他,也是鬆了一口氣。
“你鬆開我!我要下去救他!”
百里長平嘶吼着。
牡丹滿臉都是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
然而此刻偏偏就是牡丹這個柔弱女子,臉上卻充滿着堅毅。
“夠了,已經有一個人犧牲了,若是你就這樣下去,只能平添身亡,你沒有在這裏呆過,你不知道,左岸主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在朝底下投喂屍體,沒有人能夠活着上來!你現在下去,也只不過就是讓王銳所有的犧牲都變成了無謂!”
百里長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他就癱坐在潭邊。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雙目無神的看着左岸主的屍體,剎那之間,從他眼睛裏面,不知爲何竟然涌現出一股殘暴的精神力。
僅僅不過瞬間就直接將左岸主的身子攪得粉碎。
左護衛一臉正經的看着這一幕。
不敢相信以及興奮。
“怎麼可能!居然覺醒了!”
左護衛喃喃自語。
沒有人知道他說什麼,也沒有人真正聽到他說話。
......
寒潭水彷彿千萬年都是如此。
陽光照射不進來,即便有高溫,此處也依舊寒冷刺骨。
水光粼粼,經歷了這一場事件之後,原本已經開始變得渾濁的水面,又一次清澈見底。
衆人甚至能夠透過水麪看得清楚寒潭下面所有的景色,可是除了一些勉強存活的水草之外,就只剩下停留在潭底的石頭。
王銳消失不見了,百里長平還有牡丹一直在此處待到了天亮。
那些原本已經昏睡過去的讀書人也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他們看着岸上,外面似乎之前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們就睡在帆船之上,每個人都七仰八叉。
完全沒有了之前那一副從容的模樣。
百里長平在太陽露出頭角的那一刻站起了身子。
他的眼神裏面充滿着威嚴。
左護衛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
“公子,該回去了!”
百里長平眼睛裏面再沒有了任何一絲感情。
看了一眼牡丹,“跟我一起走吧!王銳在臨死之前將你託付給我了,我不會再把你留在這裏!”
牡丹笑道,“百里公子,我不會走的!我願意待在這裏,王公子沒有死,我要在這裏陪着他!”
百里長平繼續說道,“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即便你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用處,以你現在的實力和以你個人的能力而言,都不可能在這底下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我會派人來此查詢真相,同樣無論他究竟是死是活,他安排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要完成!”
百里長平開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話語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
牡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同樣明白,以現在自己的實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百里長平給了他這樣一個希望。
“放心吧!”
百里長平繼續說道,“雖然左岸主已死,但他背後的人,哪怕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我不會讓這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逍遙法外,他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的,找到最後的那個人,將他清算清楚!牡丹姑娘,你會是我最大的助力,我知道你天賦極佳,跟着我一起走,你纔會有報仇的機會!相信即便是王銳,應該也不想看到你這副模樣!”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牡丹這才下定決心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與你一起走!”
三人穿過讀書人清醒之後圍繞在此處的人牆。
無一人說話,現場的局面反覆就已經造就了一種悲傷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中徘徊。
突然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在聯想起之前,腦海之中突然失去的那一段記憶。
只要不愚蠢,應該也都知道,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差點讓在場所有幸存的人一起死去。
山茶三人就站在這羣讀書人的中間。
看着他們的離去,也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此處的寂靜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王銳不見了,這是衆人都看得清楚的事實。
原本這幾人就連盛會那一個場面,都聯合在了一起。
現在突然有一人消失不見,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哪裏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及黴頭?
畢竟,那個讓他們心中膽寒不已的老管家,那個已經不知道在此處舉行多少場盛會的老管家。
如今卻睜大着眼睛看一下高空,額頭上的傷痕,在告訴衆人他的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