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紫檀木做成的桌子上,亮色繁花錦紋的桌布瞬間起了褶皺的痕跡,看向駙馬大發雷霆道“前不久進宮給本宮請安時還瞧見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被毒害了,你這駙馬當的可真安逸,公主被人下了毒竟還不至知……”
幻菱看着皇后火冒三丈的模樣,急忙上前遞了杯茶水。
皇后接過,正欲喝時,還是頓了頓手中的動作,最後將茶杯放在了桌上,面露急切道“還不趕緊帶本宮前去,另外小燈子,你去將所有太醫院的御醫們統統給我請去公主府,要是救不回公主,本宮要他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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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公主府,下人們個個捂着口鼻清理着公主臥房裏的污穢。
劉氏站在臥房門前,手帕掩着口鼻,眼裏閃着光亮,聽着這些下人不斷說着公主的不堪。
同時也在四處尋找着墨竹墨梅那兩個賤丫頭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趁亂時給跑了,心裏輕哼,若是跑了還好,要是讓她瞧見,可就要送去給西北蠻國的蠻荒之地了,聽說那裏的女子可是十分稀少,一個女子可要嫁給好幾個丈夫呢。
這時一股難聞的臭氣薰來,劉氏本就懷有身孕,這突如其來一股如此令人作嘔的氣味,直接乾嘔了起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但臉上卻是興奮異常。
看來尊貴無比的公主此時已經變成一個比叫花子還要臭還要噁心的人了,可真是解恨啊!
可隨即想到,禮妍公主還有一個女兒,那模樣可是和禮妍公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駙馬可是寶貴心疼的很。
那小妮子的春華院不僅能夠欣賞春日的繁花,還能夠採摘夏秋的果實,就連冬日的銀裝素裹,也是差人刻了冰雕,好看至極。那院子更是冬暖夏涼,並且駙馬擔心那妮子的安危,更是安排了好些個侍衛守着。
想到這兒,劉氏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神情恍惚,之前只覺得禮妍公主是個礙腳石,可現在想來,那個錦媛也是個萬萬不能留的。
摸着自己圓潤的肚子,眼神堅定,爲了自己的孩子能有個美好的未來,那就只能心狠手辣了。
可是駙馬的人守得極嚴,她不是沒有讓劉嬤嬤試過收買那些人,可那些人軟硬不喫,這足以證明駙馬對那個小妮子真的不一般。爲了孩子的幸福,更要除掉那個小禍害了。
“皇后娘娘到!”
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劉氏惡毒的想法,快速整理了衣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然後快步跑到禮妍公主的牀榻前,半跪在木臺上,臉上掛着淚痕,但心裏卻是嫉妒,悲恨。
就因爲她是公主,從小錦衣玉食,受盡寵愛,就連這木臺也是用上等香木製成,上面還墊了一層柔軟的布面。
可那又如何,看着禮妍公主臉上膿包冒着的潰水,心裏冷笑,在好的香木此刻也掩蓋不住你的‘迷人氣息了’等着皇后來看看你美麗的模樣吧。
“公主,你可要一定好起來啊,嗚嗚……”
皇后一進門便看見公主榻前的一個女子,那女子大着肚子還半跪在禮妍榻前,失聲痛哭。
雖然作爲一個妾室,是不該到公主臥房來的,但看她如此,也是讓幻菱去撫着起身。
幻菱走上前,看着禮妍公主的模樣,也是心頭一驚,但宮裏的大風大浪什麼沒見過,比這兒更恐怖的更多的是,自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扶起劉氏向着皇后走去,劉氏心中也是暗呼宮裏的人就是不一樣,這心性可是不能比,不像府裏的那些鄉野俗人大喊大叫。
“妾室劉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
“行了,看在你這麼照顧禮妍的份上就免禮了吧。”
皇后娘娘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皺着眉頭問着幻菱“御醫怎麼還沒來?”
“想來也差不多快到了!”
皇后娘娘聽聞,徑直的走向禮妍公主前,這近了一看驚呼着“天啊,寧兒怎麼會變成這樣?來人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沒有一個人知曉嗎?墨竹墨梅呢?王嬤嬤呢?”
看着公主府裏一個個下人都低着頭,但卻小心翼翼的瞧瞧望着那個第一眼印象還不錯,嬌滴滴的劉氏時,皇后娘娘微眯着眼,大概猜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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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皇帝聽着李公公的話大驚道,看着李吉對他擠眉弄眼,這才發現大臣們都驚訝的看着他呢!無奈,只好說自己乏了,改日再議。等到大臣們都離開後,這才着急詢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不來稟告。”
李吉聽着皇帝的話,心裏汗顏,剛纔自己突然進來時,您可不是這副模樣和說辭,但誰讓他是皇上呢?於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奴才也不知道,但看駙馬和張御醫的神情,想來不太好。”說完靜靜地看着這喜怒無常的君王,他可不想在惹皇帝不高興了。
皇帝正想發作,聽見外邊傳來通報“皇后娘娘身邊的小燈子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給皇上。”
皇帝皺着眉,他與皇后可是好幾日都沒見了,這時小燈子來是什麼事?同時也想着這皇后越發沒規矩了,竟連時間都挑不對,心煩意亂之際“不見——”
這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李吉的話給生生嚥了回去。
“駙馬去了皇后哪裏,想來小燈子是知道什麼特來稟告的。”
皇帝斜着眼看着這個李吉,打小就覺得這個李吉有時候不靠譜,這都這把歲數了,還是這般,要不是自己心慈手軟,早就把他給換了,瞪着李吉憤憤道“待會再收拾你。讓他進來。”
李吉打了個抖索,該不會又讓他去做那個吧,這個皇帝年齡越大,越來越不像個人了。他可不想在去調教那些進宮侍寢的秀女啊!
“奴才參見皇上——”
“免了,感覺說說怎麼回事。”
“是,皇后娘娘讓奴才在軒宇殿等候,就是爲了能儘快告知皇上,禮妍公主中毒已經病入五臟六腑,皇后娘娘請皇上忙完事務,去看公主一眼,同時也讓整個太醫院的御醫們一同前去了。”
皇帝聽着小燈子的話,皺着眉頭久久不能舒緩,禮妍居然在自己的公主府裏中了毒,這個駙馬怎麼辦的事,最終說道“李吉,出宮。”
而此時公主中毒一事早已傳遍了國都,連那氣味,模樣說的可是活靈活現,宛如親身瞧見一般。
但此時的安夫人卻是着急萬分,時不時的詢問雲香老爺回來了沒,揪着一顆提心吊膽的心。
安丞相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府裏,安夫人看見,急忙迎了上去,看他那模樣還以爲他已經知曉了,急忙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夫人還記得吳尚書說過芙蓉成親那日曾派過家丁前來送消息嗎?”
安夫人詫異,疑惑的問道“記得,可是咱們不是沒見到嗎?”
安丞相點點頭,身子軟軟的坐在了藤椅上,神情不自在的說道“今兒在城南的一處破廟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身邊有着吳家的令牌,夫人你說,是什麼人不想讓我們知道芙蓉她——”
安夫人打斷了安丞相的話,急忙說着“這些我現在都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公主中毒一事,皇后娘娘讓咱們家芙蓉去幹什麼,這跟咱們芙蓉有什麼關係。”
安丞相聽着安夫人的話,原本疲憊的身子,呆泄的眼神,瞬間變了模樣,不可置信的驚恐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