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簇綠油油的小火苗從雙環戒指中噴出。
李涼皺起眉頭,這看起來像打火機沒氣了似的小火苗確定是死靈魔法?
“……這…”水哥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猶豫道,“可能因爲發音不太準確?”
“準確的發音是什麼?”李涼問道。
“不清楚,我原來的原質是‘光榮’,不屬於死靈魔法,”水哥說着看向老唐,“恐懼幻像的咒語是什麼?”
“坎多喃別斯塔突……”老唐快速說了一長串,足有三十多個音。
李涼深吸口氣。
這特麼哪兒記得住。
“有沒有短的?”
老唐乾笑了一下,憋不出來,還好水哥適時解圍道:“呼烈燦~忒~”
“嗯,”李涼點頭,還是水哥靠譜,這句多簡單。
他念道:“呼烈燦忒。”
三人的目光的都盯着雙環戒。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嗯?”
水哥舔了下因緊張而乾涸的嘴脣:“尾音要彈舌,忒~”
原來還是發音的問題。
李涼認真地嘗試發出尾音:“忒,tui,特,忒兒……”
旁邊老唐一臉嚴肅,臉上的肌肉卻在顫抖,最後實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接着注意李涼投來的不善目光,馬上又一本正經起來。
李涼咬牙道:“換一個。”
“呼烈卡契巴斯~忒~”
“換。”
“呼烈朋波~忒~蒂”
“……”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李涼終於發現,創造“光榮”咒語的那位神明大概祖籍是俄羅斯,怎麼每句都有彈舌音?
時隔千年,他再次感受到被外語支配的恐怖,自己這口條根本發不出來彈舌音。
李涼搓了搓額頭。
萬萬沒想到,學魔法還得先學貫口,而且是外語貫口。
他還是不甘心,問道:“其他咒語還有什麼?”
“我只知道光榮原質,閃耀路徑中的一些咒語,其他原質的咒語只是聽過,估計沒什麼用,”水哥無奈道,“咒語都是需要長時間練習的,彈舌音不算難,如果啓迪了原質‘避役’,在‘滲透’路徑下,咒語發音按清濁高低,有十二個聲調,更難。”
李涼點頭。
看來雖然“天靈”很強大,雙環戒毫無疑問也是神器,但他依然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才能掌握其他系的魔法。
他目前所能使用的“傳送門”並不需要念咒,畢竟是“至聖先知”,除了那個禁止別人使用空間魔法的“領域”,估計還有一些魔法也可以不用唸咒。
具體有哪些目前還無法驗證。
想到這裏,李涼問道:“通靈者的魔法是怎麼學的?”
“都是面授,沒有文字記錄,一個咒語一個咒語地教,”水哥如實回答。
這也符合卓斯對通靈者定位。
一羣工具人,只要有用就可以了。
李涼嘆了口氣,估計從水哥和老唐這裏能瞭解到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其他細枝末節,用處也有限。
此刻,他可以察覺到這兩個人對他的身份其實是有疑惑的。
但兩人同時選擇了沉默。
不過,兩人的思維方式不同,老唐認爲他是一個想要征服“通靈者”的強大魔法師,而水哥認爲他的目標是卓斯。
顯然,水哥的眼光明顯更好一些。
總之,目前兩人都沒有反水的念頭。
這就夠了。
從開始,李涼就沒想過能讓這兩人死心塌地。
他不是霸氣側漏的主兒,沒那個氣質讓人納頭便拜,只要不反水且有用,在他看來就是最好的結果。
囑咐兩人好好“領悟”新獲得的原質,李涼轉身走出臥室,從另一間臥室的揹包裏抽出兩本教科書,拎着返回待客廳。
吱吱已經四仰八叉地睡着了,臉上蓋着一片完整的香蕉皮。
這一刻,李涼才感覺時間終於放慢,可以喘口氣。
他在沙發上坐下,捧着《從零開始學魔法》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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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層。
一個寬敞的會議室內,人頭攢動,近百人聚集在這裏,有的聚堆在一起閒聊,有的則獨自坐在角落,沉默不語。
很多人走來走去,從一個圈子離開,走進另一個圈子。
所有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竊竊私語聲形成嗡嗡的迴響,使會議室的氣氛躁動不安。
每個人都想從別人口中獲得一個答案:
四公主突然來到下城區,並且命令卓斯在中京活動的大部分人員聚集在這裏,究竟出於什麼原因?
雖然大家都是爲卓斯祕密幹活兒,但明面上各有身份,像現在這樣攏到一堆,一旦被有心人發現,很可能會出問題。
畢竟誰都知道,卓斯是很強大,但頭頂上可還有希安罩着哪。
不少人都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對四公主的不屑,這位強制召集所有人,怕不是抖威風來的。
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張遠望穿着白襯衣西裝褲,坐的板正,手心擱着一個保溫杯,神色平靜。
這時,旁邊一個人湊過來說道:“張主任,你說四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大夥都挺忙的,整這出圖什麼?”
張遠望笑了笑:“上邊的意思,我哪兒知道。”
“嘖,這話說得,”那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誰不知道你和古先生關係不錯,一直是核心,哪兒像我們,盡幹些跑腿的營生。”
張遠望搖了搖頭:“老李,你管着城市電源,跟我一個小小的航運辦副主任這麼說話,我可害怕。”
“哎,城電算個屁,”那人嘆了口氣,“我最近總睡不踏實,感覺有事要發生,張主任,到時候要是有什麼……別忘了拽兄弟一把。”
“別想太多,”張主任說道,“說不定就像他們說的,四公主就是抖抖威風。”
“那是放屁,卓斯人,哪個不是狠人,”那人擺擺手,“算了算了。”
張遠望笑了笑,不再說話。
然而。
他的腦海中一直迴響着嘈雜的討論聲,甚至比此刻會議室的討論還要熱烈。
悄悄話的聲音響起:“我認爲,還是應該先通知李涼撤離,四公主會不會隨身帶着一些下城區從未出現過的識別裝置我們無法確定,我們不能冒險。”
滲透進開拓派的德裔佐爾格說道:“開拓派已經知道四公主抵達中京的消息,他們正在集聚力量,準備應對四公主發難。”
支配人的親信之一梁團以標準的播音腔說道:“支配人從不畏懼卓斯,這次也一樣,我認爲這次會議並不會改變現有的格局。”
B.P.R.D的現任處長李一元說道:“李貞觀不敢隨便調動探員,監察執行局不是喫素的,我也認爲,這次集會的意義不大。”
悄悄話蒼老的聲音透着怒意:“你們究竟明不明白,現在比利已經死了,我們無法看到命運的走向,必須謹慎。”
爭執還在繼續。
沒有比利,集團終究發生了一絲改變。
最後,此刻代表集團的張主任佯裝咳嗽了一聲,接着握着杯子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敲動玻璃杯。
腦海中安靜下來。
片刻,悄悄話說道:“我贊同。”
“同意。”
“同意。”
“就這樣吧。”
……
所有人格達成一致。
集團身體稍稍放鬆。
突然。
會議室的門開了。
偌大的會議室頃刻雅雀無聲。
噔,噔,噔,噔……
四公主在古盛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她黑色長髮盤起,穿着商務短裙,上半身白襯衣,披着一件寬大的黑色西裝外套,神情冷峻。
嘩啦~
一陣桌椅拖動的聲音,所有人都站起身,面向那位卓斯改造派真正的決策人之一。
四公主擡眼,目光在眼前每一張臉上掠過。
很多人都注意到,四公主的眼眸中閃爍着變幻的光芒,就像正有一個小小的全息投影在眼球上流轉。
站在人羣中的張主任愣了一下,冷汗瞬間爬滿後背。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