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李民先問政委本該關心的問題。
“挺好。”展鵬立正回答。
“我們就是閒聊天，放鬆。”何敬忠衝展鵬揮揮手。
“是。”展鵬回答，仍筆直地站着。
本來想輕鬆地給展鵬佈置任務，卻沒想到展鵬如此嚴肅認真，幾乎讓聊天進行不下去，李民看看展鵬，又看看何敬忠，心頭想笑。
何敬忠看着展鵬：“小孟那邊怎麼樣，你關心過沒有？”
“很好，現在還在模擬調整和S-30的對抗程序。”展鵬回答。
何敬忠點點頭：“辛苦小孟了。但是今天我已經向上級打了報告，越過S-30，直接和J16對抗，對此，你怎麼看？”
讓我看？我的團長啊，我不是元芳，還屬於菜鳥梯隊，您可以給我佈置任務，但要我提出看法，這有點難爲人了。
的確是這樣，就連李民也覺得這問題問的有些突兀。
何敬忠有豐富的經驗，有高超的飛行技能，有寬廣的視野，也靈活有大智慧，處在展鵬遙不可及的水平線上，不該向展鵬提出這樣的問題。
何況在199，何敬忠和李民屬於決策者，展鵬只是執行者。
既然你都決策了，還再回頭問我幹什麼？
展鵬又看着何敬忠，從何敬忠的眼神裏，展鵬看出了信任和鼓勵，也有點明白何敬忠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展鵬放鬆了，故意回答：“挺好。”
中規中矩的回答，這就是199的默契嗎？李民在心頭又樂了一下。
何敬忠也感到納悶，這傢伙是怎麼了？之前聽到對抗，就眼睛裏放光，現在卻像一個新兵，於是又問了一句：“你沒有什麼想法？”
展鵬眨眨眼，徹底懂了，也直接說出了何敬忠想要的答案：“我這就組織三梯隊，進行學習研究和J16的對抗方法，後天把研究結果報給您。”
何敬忠滿意地揮手：“去吧，既然你們三梯隊請求不限制模擬飛行時間，那就要拿出點成果來。”
“是！”展鵬大聲回答，向何敬忠、李民舉手敬禮，轉身走向了洞庫。
李民看着展鵬的背影，小聲說：“這麼快就領會你的意圖了，還真有點神奇。”
何敬忠直直地看着展鵬的背影：“要不說展鵬聰明呢，你剛纔沒注意展鵬的眼神，其實他早就感覺到了，只是沒說出來。”
李民想了想：“我覺得你們倆真點像，也相信你能培養出下一個老何來，可我一直有個問題，你就憑藉當初你們倆在空中驚魂相遇，就能判斷出展鵬就是你想要的？”
何敬忠笑笑：“我也說不清，直覺吧，但我是對的，有時做對很重要，但不需要理由。”
李民看看何敬忠：“就像現在，讓展鵬帶着第三梯隊去研究戰法？有種讓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何敬忠也扭頭看着李民：“那就讓他多拉快跑。對了，現在訓練緊張，得給大家減壓。”
李民扭頭看着山坡下的營房：“緊張？緊張你還給小夥子們施加壓力？”
何敬忠揮揮手：“我說的不是年輕小夥子，你沒看到展鵬剛纔的興奮勁，讓他今天晚上不休息都沒問題，我是說保障分隊，他們真是辛苦。”
何敬忠扭頭看着李民：“就跟你不是兵似的，裝什麼酸文人？”
展鵬進入洞庫，又打開密碼鎖，走進模擬訓練室。
孟雨辰等他好一會了，還想和他再探討和S-30近距對抗的數據，展鵬卻揮手告訴孟雨辰，直接上J16。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團長的意思？”孟雨辰問。
“你猜。”展鵬很是高興，去辦公桌拿起軍線電話，打給了孔迪。
孔迪仍保留着閒暇時間刻字的習慣，聽到電話響，便放下刻刀，拿起話筒：“哪位？”
“快，叫着馬勇、廖健來模擬室。”展鵬急切地說。
孔迪恨不樂意：“幹嘛啊，你就不能給自己留點私密空間，和孟工程師好好呆上一會？”
“都是戰友了，現在也不需要私密空間，趕緊過來，有好事。”展鵬大聲說道。
放下電話，展鵬走在主系統的顯示屏前。
“我現在是你戰友？”孟雨辰問。
“親密的戰友。”展鵬笑着回答。
“好，以後我只是你親密的戰友。”孟雨辰別過臉去，不再搭理展鵬。
“哈，你都自投羅網了，還有什麼好豪橫的？”展鵬大大咧咧地說。
“我可以調走的。”孟雨辰扭臉瞪着展鵬。
“你別調走了，還是先把J16的資料幫我調出來吧。”展鵬輕聲地說。
之前已經做好了，還轉換成視頻模式，但展鵬找不到了。
孟雨辰指着屏幕說：“我已經融進對抗程序裏面了，你直接點擊。”
“乾的漂亮。”展鵬扭頭看着孟雨辰：“來到199，後悔不？”
“你怎麼忽然問這個？”孟雨辰反問道。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此時應該在某座大城市的莫某咖啡館，品着咖啡。”展鵬說。
孟雨辰擡手撥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關鍵是我男朋友不喜歡喝咖啡，尤其是不放糖的咖啡。”
“漂亮！”展鵬豎起了大拇指。
孟雨辰笑了。
五分鐘後，孔迪、馬勇、廖健來到模擬室。
展鵬站起來，對三人說：“從現在起，到後天上午，我們三梯隊要研究和J16對抗的戰法。”
馬勇好像沒聽清：“戰法？你確定不是對抗方案？”
展鵬揮手說：“確定以及肯定。”
“恩恩，你是覺得三梯隊該乾點什麼，就讓我們研究着玩？”孔迪說。
“什麼叫玩啊，後天中午報給團長。”展鵬白了孔迪一眼。
“那可是戰法啊，就我們四塊料，傳出去還不夠被笑話的。”馬勇還是不相信。
廖健來了精神：“笑話個鬼，爲什麼我們就不行？”
展鵬趕緊附和說：“對啊，誰覺得不可思議，可以回去了，反正我已經給團長說過了。”
孔迪渣渣眼睛，眼珠又轉了兩圈，想了想：“這就是團長的意思吧？”
馬勇也豁出去了：“不管是不是團長的意思，展鵬既然說了，咱們就幹了，東風吹，戰鼓擂，世界上，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