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方言心想這香江的媒體果然嗅覺靈敏，那就難怪一會這個門，那個門了。
不過既然有記者在場，那本打算跟着王京一起進入靈堂的方言立時停下腳步，因爲他還沒打算暴露在聚光燈下。
一旁的王京好像看出了方言的猶豫，回到車裏拿出兩個口罩，遞了過來，開口道“黃粱老師，您就委屈一下，暫時充當一下我的助理吧。”
“懂事啊。”方言心道，接過口罩帶上，不在遲疑，跟在王京的身後通過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進入了靈堂。
一進門，就看到六叔的遺照在大廳的正中央掛着，底下一排排的座椅已經坐了不少人。
儘管王京帶了口罩，但以他的身形想隱瞞身份還是難了點，不時有人上來打招呼，只是因爲在靈堂裏，那些人不好表現的太熱情，只能一副我很悲痛的模樣簡單說了幾句。
顧慮到方言在身邊，王京也沒有多說什麼，走過該有程序的之後，便帶着方言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剛坐下，旁邊的人認出是王京王大導演，立時開口道“王導，來了啊。”
“嗯。”王京故作冷漠的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直接打消了對方想要交談的慾望。
見王京搞定了身旁之人，方言也是鬆了一口氣，因爲這大廳裏也有攝影機在拍攝，也不知道是直播還是錄播，但效果是一樣的，只要他在這裏暴露身份，很快整個華國都會知道。
想到這裏，方言也是暗暗後悔自己答應過來了，因爲他真的沒想到陣仗會搞得這麼大，看來他之前的感慨是浪費了，像六叔這樣的人，即使去世，也不會像一個普通人那樣默默無聞。
但方言的格局顯然還是小了，接下來，一個個明星接連登場，看的方言目不轉睛。
無論是當紅的一線小生，還是老牌坊的天王天后，每個人都一臉肅穆的出現在了靈堂，陳耀來了，華仔來了，林熙來了，這是方言的熟人，還有更多他覺得臉熟但叫不上名字的明星。
好在身旁坐了一個本地通，方言遇到不認識的但又感覺臉熟的，就會問問身旁的王京，至於那種完全沒有印象的，就不開口了，畢竟人來的實在太多，要是一個個都要辨認，真是讓王京把口水都講幹了也說不完。
不過老實說，雖然靈堂裏羣星璀璨，但方言卻羨慕不起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還有種非常無聊的感覺。
死亡，在他看來原本應該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例如火影忍者裏那種拿着花，穿着黑衣，每個人默默在死者墓碑前放朵花的葬禮，方言就覺得非常符合他的口味，可惜那不是華國的特色。
在老家農村，家裏如果有人去世，那一定會請假和尚或者假道士過來吹吹打打，儘管對方吹奏的是喪樂，但方言還是覺得吵鬧，但這就是風俗，也不是他能置喙的事。
出殯之後還會有一七，二七一直到七七的唸經儀式，儘管方言覺得這像是假道士們騙錢的一種手段，而不是爲了更好的慰藉過世的親人，但約定成俗的習慣還是讓每個人都遵守了這條規矩。
或許是因爲參加了太多類似的葬禮吧，看着每個人在開殤的那一天大喫大喝，歡聲笑語，他就覺得這一切怎麼看都不像是爲了過世的人，反而更像是活人的“慶祝”。
再加上方言的爺爺奶奶去世那會，他又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歷，所以不知不覺間，內心裏十分排斥這種流於形式的葬禮儀式。
至於儀式，這個還是算了，他現在就無法忍受一羣人在靈堂裏虛情假意的表演，死後肯定更看不慣了，所以這些“表演藝術家”還是不要出現爲好，不然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詐屍”。
坐在偌大的靈堂裏，方言思緒飄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反正什麼也不能做，那就想到哪裏是哪裏，反正空想這事正是作家們擅長的，畢竟序列0是作家的頂點嘛。
這時王京忽然胳膊肘碰了碰方言，他稍稍回了神，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項先生來了。”王京低聲道。
聽到這話，方言精神一振，雖然在電視節目和電影裏都看過這位項先生，但真人卻是沒機會見到的，如今對方既然有約見他的意思，那兩人早晚要見上一面的，趁機觀察一下也不錯。
項先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個與他長相十分酷似的年輕人，想來應該就是他的兒子項天龍了。
這個年輕人給方言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強壯的小夥子，身材很不錯，說肌肉男有點誇張，但估計腹肌應該不少於六塊。
在這一點上，方言跟他是比不了的，雖然他之前也想過健身，但練了幾天就放棄了，因爲他的性格非常懶散，骨子裏也不是一個自律的人，所以實在無法堅持那樣枯燥乏味的練習。
爲什麼對於身材好的人，我們總會羨慕，不是我們達不到那樣的身材標準，而是那種鍛鍊堅持不下去，吃不了那種苦。
因而對於這個差不多同齡的年輕人，方言第一印象很好，因爲對方有恆心有毅力把身材鍛鍊的這麼好，而他卻做不到，這令他感到服氣。
至於項先生，這人明顯有些老了，身材微微有些發福，雖然還能看出幾分以前電影裏那個冷言寡語的無情保鏢的形象，但估計應該是打不動了。
不過倒也不壞，因爲臉型明顯柔和了許多，少了年輕時的幾分冷厲，多了一些歲月沉澱的智慧。
父子倆完成儀式之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恰巧坐在了離王京不遠的地方。
“黃粱老師，人您已經見到了，待會這邊的事情結束，要私下見個面嗎？”這時，王京低聲問道。
“這麼急幹嘛？”方言不解道，他還打算多觀察觀察呢，畢竟對方可不是王京這種跑單幫的，那可是真正的大佬，尤其是對方還有涉黑的背景。
“不是我着急，而是項先生的短信已經發過來了，讓我問問您的意思？”王京解釋道，說着話，還把手機裏的短信遞給方言看。
“他發現我了？”方言訝異道。
“那應該不會，不過項先生估計猜到您不會在香江久留，所以催我趕快把這事辦了。”王京解釋道。
“這樣啊，那行，你回覆他，等這邊散了，就一起喫個便飯。”方言微微頷首道，倒是沒想到對方的直覺這般敏銳，他的確是打算回魔都了。
當然，現在這事就不急了，因爲六叔去世了，那筆三億的資金可還沒用完呢，他很想知道接下來會是哪位大佬來跟他接頭。
這事一天不解決，他也無法安心的回到魔都，可他又不知道接替的人是誰，只能等對方聯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