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過去當編劇 >第264章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8)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該語最早來源於敦煌出土文物“放妻協議”。

    原文是:“凡爲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怨家,故來相對……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翻譯過來就是:如果我們結合在一起是錯誤,不如痛快地分手來得超脫,希望你重整山河再攀高枝,也勝過兩人看不順眼互相擠兌。

    方言自從和王穎複合後,兩人的關係並沒有變得更親近,因爲距離的問題並不是簡單的複合就可以解決的。

    對於這一點,方言沒有任何的辦法,他不可能每晚都跑去王穎那裏獻殷勤,表忠心,人受累還是其次,關鍵是錢撐不住。

    這世上的愛情,百分之九十的坎坷都是因爲金錢,只剩下百分之十是因爲其他,方言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他是富二代,王欣的問題就不會是問題了,畢竟她阻撓的最大原因就是方言並非良配,沒錢自然不會是良配,但有錢了,那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甜言蜜語有時候也是蒼白無力的,畢竟跟愛情相比,麪包有時候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方言打算放棄了,雖然他不甘心失敗,但也清楚這樣的堅持毫無意義,故事該劇終了,人生如白駒過隙,誰又能爲誰停留原地。

    他也想過私奔,想學着父親一樣,但當他把這事跟父親說過之後,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和天真。

    人生並沒有重來,每一步都是關鍵,有些不值得的犧牲能避免就避免,即使悲傷會無限蔓延。

    父親沒有同意方言的冒險,這不禁讓方言有些失望,覺得父親已經失去了年輕時的熱血,雖然幼稚可笑了一些,但他還是決定這樣做,青春無悔嘛,爲了愛情,他願意轟轟烈烈的瘋狂一次。

    所以即使父親不同意,他還是詢問了王穎的意見,只是與父親一樣,王穎也沒有同意他,種種跡象都表明方言並沒有想象中的愛她,所以她不願下這樣大的賭注。

    家人和女友都不支持,得到這個結果的方言徹底死心了,只能勉力維持着現狀,等待着最終的審判到來。

    只是令方言沒有想到的是,王穎竟然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來了,還是下班之後打車過來的。

    好笑的是,她竟然沒有錢付車費,是壯着膽子坐上車的。

    方言真的被這個女孩給感動了,姐姐王欣的阻撓無處不在,但她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即使不願和方言私奔,可她並沒有就此打算放棄方言,只是希望能和對方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那一個瞬間,方言很感動,知道對方終究是愛他的,而這種被人愛的感覺真的很好,很美妙。

    下樓替王穎付完車費之後,方言急不可耐的開始扒拉對方的衣服,因爲多日未見,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一切結束後,方言送王穎回去,坐的是三輪,那個時候這種交通工具還沒有被禁止,活躍在大街小巷的每一處,非常常見。

    等方言再度回去的路上,時間已經來到深夜十一點多了,公路上很安靜,偶爾纔有車輛呼嘯而過。

    這回遇到的司機很健談,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又是這樣,又是那樣,東南西北的亂扯,什麼兒子學習成績第一,女兒上大學了,侄子上水木了。

    他一個月八小時五千工資外加晚上開車好幾百,家裏房子還蓋了三套,真是人生得意須盡歡。

    說完這些,又說起了女人,說什麼九江的女人很隨便,他孃的,方言的女朋友就是九江的,這是兩人之前閒聊方言說的,對方知道還這麼說,真當他是姜太公了,百無禁忌。

    這人喜歡侃大山,方言也不知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一切與他何干呢,萍水相逢而已,犯不上多說什麼而得罪人,方言三緘其口,老老實實的當了一回聽衆。

    等到了家,方言滿足而疲憊的睡去了,慾望得到了宣泄,人也一下子彷彿減輕了負擔。

    在那之後,王穎每隔五天來上一次,每次都是方言爲她付車費。

    這樣的戀愛模式自然是方言希望看到的,正當他覺得自己跟王穎已經來到戀愛的第二階段——同居時,一個不速之客登門了。

    她自稱是王穎的媽媽,這把方言嚇了一跳,當時他正躺在牀上玩遊戲呢,對方直接就上門了,開門見山的問起了他的工作和家庭。

    面對未來可能的岳母,方言自然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說了。

    兩人的交流時間不長,十分鐘左右,對方就告辭離開了。

    那時候的方言還不知道這場面試會給他的戀情宣判死刑,他反而滿心的歡喜和期待,畢竟家長都出面了,說明這事得到了重視,有了父母的認同,姐姐王欣就再也不能阻撓他和王穎在一起了。

    只是隨後他打電話給王穎,一問才知道對方的媽媽根本沒來梁溪,那個人應該是她的大姨。

    這讓方言一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畢竟大姨也是親戚,根本沒必要隱瞞身份啊,對方這是想要幹什麼。

    不等方言想明白,第二天晚上,方言再度聯繫王穎的時候才發現竟然聯繫不上對方了。

    方言有些慌了神,回想自己跟對方大姨的對話,明明沒有任何的問題啊,獨生子,除了沒房沒車,家庭水平其實還不錯,小康啊,怎麼就不打招呼失去聯繫了呢。

    直到失去聯繫的第三天,王穎主動聯繫他,告訴方言,她如今身在魔都,已經買了回九江的動車票。

    方言做夢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狠,做的這麼絕,這是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斷絕他和王穎的聯繫,中間爲了保密,還斷了兩天通訊,直到塵埃落定,才允許王穎聯繫自己,但這是聯繫嗎,這明明是死亡通知單啊。

    電視劇裏嫌貧愛富帶着女兒離開的一幕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這讓方言有些無言以對,也不知該怎麼辦,畢竟發財這個事,真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

    不過從此刻起,打工沒有出路的念頭卻是像一顆種子埋在了他的心裏,要出人頭地的心願也變得越發強烈。

    從來沒有什麼事是沒有緣由的,種什麼因,就會有什麼果,這也是爲何後來方言要閉關寫小說的動力來源了,因爲幼小的心靈被打擊壞了。

    ……

    高鐵依舊飛速的行駛着,望着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方言雙目漸漸清明,從回憶裏掙脫了出來。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不過過去的就過去了,如今他來九江也不是找王穎再次複合的,畢竟已經有女朋友了。

    他只是覺得緣分這種事真的很奇妙,若不是因爲王穎這事,他當初就不會那麼孤注一擲的在廬州閉關,不在廬州閉關,就不會遇上週漁,不遇上週漁,也許就不會擁有今天的一切。

    人生是個圈,來來回回的繞,或許就如《大話西遊》裏,白晶晶最後留給至尊寶的信裏說的那樣:“你的良心告訴我,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當我見到她在你心裏面留下的東西之後,我覺得你經過這五百年,回來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她。你我都要相信這是天意,也是傳說中的緣分。”

    方言不知道電影裏的臺詞能相信幾分,卻覺得這是一段能很好說服自己釋懷這段感情的句子,一如佛家的禪理小故事。

    不過無論他怎麼用理論武裝自己,這些其實都是附帶的,不親眼看到王穎,方言怎麼都不能死心,也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麼,是淡然一笑還是心如烈焰,一切的答案就只等見面之後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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