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月兒。”他走在街上,忽然停下。
花月不情不願地走出來,“你怎麼發現的?”
“花伯都來了,你會不來?”
“你是不是算到了什麼?”花伯這些日子也過於萬事小心了。
花月跟李宜安埋怨了一通,然後把自己占卜佔到的結果告訴了李宜安。
李宜安神色嚴肅,“好,我會注意的。她就拜託你們了。”
蘇明月待李宜安走後,還是有些想哭。
她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打破這兩道阻礙?
或許他說的能解決都是騙她的。
如果真的沒有解決辦法,是不是他們真的就沒可能了?
“會有辦法的。”腦海裏的聲音輕聲道。
那道聲音頗爲神奇,竟帶來了平和,帶來了睡意。
蘇明月在夢裏看見了李宜安生活了一年又一年,他帶着一個罐子,踏遍山河,悠閒而自在。
真的是好一個閒散王爺。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他過這樣的日子,暮鼓晨鐘,水流淙淙,晨間薄霧,晚間茅舍,用雙腳在每個地方都留下足跡。
那種四處遊蕩的感覺,很舒服!
可不知爲何,她又感覺很沉重。
翌日,蘇明月醒來。
她漸漸清楚,她死後的記憶幾乎都是來自李宜安。
是他的所見所聞,成就了她死後的記憶,或者說成就了她現在的記憶。
可是還有什麼,她想不起來這些緣由,她和李宜安到底什麼關係?
蘇明月想要去找李宜安,可被她大伯家的下人找到帶了回去。
蘇賢也到了。蘇賢是因爲路上去了故人那裏敘舊,所以耽擱了一些。
得知他們發現她的緣由,蘇明月氣得暗地裏又把李宜安罵了一頓。
蘇蓁兒聽說蘇明月來了,好像找到了什麼新鮮事,成天到晚指着她罵,“你也好意思,和一個青樓女子爭上京第一美人?”
“你不知道嗎?那個稱號表面上是誇讚,實際上都是那些男人們逗趣來的。所以上京內真正的大家閨秀從不參與此事。”
“你倒好,一來就出這麼大風頭。”
蘇明月聽不下去了,“蘇蓁兒,你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怎麼還有閒心到我這兒來啊!”
“我我……我喜歡。”蘇蓁兒拖拉道,見蘇明月不耐煩她,她也不高興,“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以前,她寄人籬下,幹什麼都有顧慮。
原來,沒有顧慮的時候是這樣子啊。
看見蘇府內的喜慶,蘇明月莫名地開始憂心以後。
她根本不認爲李宜安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在一起,應該真的只是騙人的,只是騙她的。
被人完全無視,蘇蓁兒也漸決無趣,身後劉琴丹來了。
“蓁兒,你在這兒啊!你都快大婚的人了,怎麼還到處亂跑,萬一太子殿下找不到你怎麼辦?”
蘇蓁兒撅了撅嘴,無論她做什麼,李宜修都不喜歡她。那個太子,她漸漸不知道哪裏好了。
以前,蘇蓁兒情不自禁地看了眼蘇明月,至少以前在安州的時候,李宜修就算喜歡蘇明月不喜歡她,也從來不會對她如此冷漠,反而對她有過溫柔,有過讓她真的很迷戀的溫柔。
蘇明月察覺到令人不喜的視線,兩人雙雙回頭。
回去的路上,劉琴丹還在問蘇蓁兒,“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忽然變聰明瞭的蘇明月?”
“娘,你不記得了,你還見過她小時候的?”
“女大十八變,哪有人小時候和長大了還一個樣的?”
蘇蓁兒又有些不高興了,她娘也在誇蘇明月長好看了。可不過一會兒,她就釋然了。無論長得好看,還是多有才有德,都是爲了嫁一個好夫君。
現在她馬上就是太子側妃了,就不跟蘇明月計較了。
大婚當天,鑼鼓震天。
蘇明月沒湊這個熱鬧,確切說,是蘇賢不准她湊這個熱鬧。
她被關在院子內,一個人無聊至極。
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恐怕誰也不會產生危機感。
劉琴丹忽然來了。
“大伯母,你怎麼來了?”蘇明月好奇,外面那麼吵,不正忙着嗎?
“這不是人多,人手有些不夠,想請你身邊的蘭舟去幫幫忙。”
“好,蘭舟,你去吧!”
蘭舟被人領走,劉琴丹還是沒走,“大伯母,你還有其他事?”
“我……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你祖父分家的事?”
分家,這個節骨眼兒上分家?
蘇明月轉瞬明白了。
蘇賢雖然答應了李宜修來上京,可也用此事擺明了某種態度。分家,就代表分權。
難怪祖父之前不讓我來上京,即使自己來上京也是獨自一人,沒讓孃親陪伴?
蘇明月正想說不知道,擡起頭迎來一個極爲滲人的笑容,“大伯母?”
下一刻,蘇明月便看見眼前樹影晃動,底下似乎走出來一個人。
星嬈冷冷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帶走。”
劉琴丹也哄地跪下,“也帶我走吧,我想去見見那個烏羅人,帶我去見見他吧!”
蘇蓁兒端坐在喜房裏,一直等到天黑,等到腳步聲換了一批又一批,等到明明丫鬟說太子殿下快來了,可最終等來的也只是一句,蘇大小姐失蹤,太子不來了!
*
“王爺,您不能去,對方擺明是針對你的。”花如峯死死拉着李宜安,“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有替王爺照顧好蘇家小姐,都是奴才的錯。”
“花伯。”李宜安這次也不急了,“花伯,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王爺。”
李宜安在花如峯耳邊說了幾句,“就這麼去做。”
蘇明月沒想到大伯母竟然也和涼國有聯繫,“星嬈,你到底要做什麼?”
“奉命,抓你回去。”
她調查過,蘇明月確實這十幾年來都沒離開過安州,而她知道的那些東西如何得知,就更讓人好奇了。
蘇明月看着院外亮堂的火把,這明明不只抓她回去那麼簡單?
李宜安還沒靠近這間院子就察覺到了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