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零零散散落了一地,滿地狼藉,重點是玻璃上還有血跡,有乾涸的,也有尚未凝固的。

    厲應寒靠在沙發邊,垂着眸子,頭髮凌亂。

    “你現在是坐在這裏自殘?”裴聽風臉色難看道。

    厲應寒眸光微動,卻沒有說話。

    昏暗的房間,裴聽風皺眉,心裏煩躁涌上。

    “現在外面都鬧成什麼樣了,你還躲在這裏?我今天就是想來問問你,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理她的屍體?”

    聽到“屍體”兩個字,厲應寒暗淡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痛楚。

    裴聽風看着這樣的厲應寒,無奈的嘆了口氣,氣惱的語氣跟着放軟了幾分。

    “人死不能復生,她活着已經被你折騰的不成人樣了,死後就早點讓她入土爲安吧。”

    厲應寒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收緊,手上暗紅一片。

    他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玻璃碎片,嗓音沙啞:“這輩子,我都不想讓她入土爲安。”

    裴聽風耐人尋味的嘆了口氣。

    擁有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現在後悔還有什麼意義?

    “你把屍體放在停屍房,不讓溫家人帶走她,也不讓她火化入葬,你是想讓她死不瞑目嗎?”

    厲應寒薄脣抿成了一條線,眸色微斂,目光深邃。

    她會死不瞑目嗎?

    如果她死不瞑目,回來找他,倒也好。

    “嗡——”

    手機不適時地在辦公室裏響起。

    裴聽風接起電話,聽了幾句後,臉色轉爲凝重:“好,我知道了。”

    裴聽風掛完電話後,轉頭看着坐在地上一臉頹廢的男人,欲言又止。

    他再三衡量後,薄脣輕啓,“溫晴的屍體被人帶走了!”

    說這話的同時,裴聽風心裏微微鬆了口氣,被人帶走了也好,總好過一直放冰冷的太平間。

    話落,厲應寒倏的起身,臉色浮現一絲龜裂,越過裴聽風就往門口走去。

    裴聽風看到那抹身影漸漸遠去,搖了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半個小時後。

    厲應寒到了醫院太平間。

    遠遠的,助理看見他沉着臉走來,背後冷汗直流。

    “厲總是我的失職,讓太太的屍體被人帶走了。”

    助理戰戰兢兢走上前,不敢擡頭看厲應寒。

    厲應寒一身寒意,拽住助理的衣領,冷聲開口:“誰帶走的?”

    還不等助理回答,他就再次開口道:“是不是江城!”

    助理神色一愣,回神後,跟着用力地點了點頭。

    厲應寒這才鬆開助理的衣領,助理腿一軟,靠在牆壁上。

    Boss的怒氣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該死的江城!

    厲應寒沉着臉色,轉身往樓上走。

    剛轉過樓梯口,就被丁叮棠伸手攔下。

    厲應寒俊眉緊擰,看着擋住自己去路的女人,“讓開!”

    “我不讓!”

    丁叮棠看着面上憔悴,眼底隱隱有些黑眼圈的男人,心下不免震驚。

    她沒想到,冷漠如厲應寒,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不過,這都是他的報應,誰讓他以前那麼對晴晴的。

    “我不動手打女人!”

    厲應寒看着她的眸色愈發冰冷,周身的溫度跟着下降了好幾個度。

    丁叮棠挑眉,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嘲諷道:“你現在知道後悔、知道着急了?之前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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