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你就在這裏將就一晚?”

    老人家點了點頭,也不推拒。

    扎完帳篷後,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坐在帳篷裏閒聊起來。

    厲應寒看着眼前有些昏暗的大霧,暗啞的聲音從薄脣中傳出——

    “老人家,你去過云溪?”

    老人家聽到這話,輕輕點了點頭,看着遠處濃重的大霧,出口的語氣滿是懷念。

    “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云溪是個非常美的地方,我也很想再見一見這個地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不瞞你說,我跟我死去的老伴就是在那裏認識的。”

    厲應寒聽到這話,才明白原來老人家剛開始說有人見過云溪……

    說的那人就是他自己。

    他狹長的黑眸裏滿是震驚,不過很快便掩下眸色裏的震驚,沉聲問:“你們什麼時候去過云溪?”

    老人家聽到這話,看着眼前的大霧的眸色漸深,整個人似是都陷入了回憶裏一般。

    “我跟我老伴以前都曾是旅遊的愛好者,總是喜歡去各個不同的地方,見識不同樣的風景。”

    “在我們那個時候,旅遊愛好者還沒有被很多人接受。”

    “就比如我,我那個時候說要去當旅遊愛好者,我父母只覺得我不務正業,遊手好閒。”

    老人家說到這裏的時候,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跟着才繼續說道——

    “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云溪這個地方,聽說云溪這座山上四季顛倒,風景美不勝收,我就一直很想去這裏領略一下。”

    “也許是我跟我老伴冥冥之中有緣分,所以剛好我來這裏的時候,面前那些濃重的大霧都散開了。而我也就在大霧散開後,見到了云溪這座山。”

    “我順着山路一直往上走,山上真的很美。我去的時候是冬季,山上剛好是夏季,蜻蜓、蝴蝶、瓢蟲很多,沿路還有一些顏色不一的野花,都很漂亮。”

    “在山上有很多反季節生長的各種植物,就連野玫瑰都有。”

    “我一邊流連於山上的風景,一邊觀察這些植物有什麼不一樣。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我的那個她。”

    老人家說到這裏,不自覺噤聲,腦海裏也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自己老伴的場景。

    厲應寒一直靜靜的看着他,並沒有開口打斷老人家的思緒。

    半晌後,老人家纔開口繼續說起來。

    “那個時候,我老伴也是慕名來到的云溪這個地方。因爲我一直覺得我們很有緣分,要不是這天大霧剛好散開,我跟我老伴又怎麼會遇上呢?”

    厲應寒聞聲,眼底的眸色漸深,薄脣抿的更加緊了點。

    想來他跟溫晴的認識,不也是緣分嗎?

    只可惜,他眼瞎心盲,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

    他想到這裏,眼瞼低垂,周身縈繞着低氣壓。

    老人家生活了一輩子,又開了一家旅遊民宿,自然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來了厲應寒的難過。

    但是他也不戳破,反而伸手拿出了放在揹包裏的一瓶白酒,打開。

    白酒的瓶蓋一打開,二人之間的空氣裏就縈繞着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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