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說完，她被霍景行摁着坐在了位置上，緊接着身邊的位置被他坐下，兩人緊靠在一起，距離有些過分近了。
秦栩栩偏頭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視線，也沒再說話。
雖然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看着親近了許多，霍景行你在許多方面對她很是“寬宏大量”，甚至可以說是縱容。但是——
他的性格還是變不了。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秦栩栩心頭嘆口氣，眼前突然多了一雙筷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碗裏多了一塊肥膩的紅燒肉。
秦栩栩：“……”
她真的不想喫。
晚上在葉兀家裏，因爲睿寶的到來，秦栩栩喫多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胃口再喫其他東西。
“抱歉，我不想喫。你喫吧。”秦栩栩沒有動筷。
不知道是因爲她的話還是因爲她的不識擡舉，也或許是哪一點突然觸犯到了霍景行敏感的神經，秦栩栩肉眼可見旁邊的他臉色陰鷙，嘴角往下垮，露出一個久違的譏誚冷冽弧度。
秦栩栩看得一愣。
實在是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從霍景行臉上看到這個表情了。也很少見他發脾氣。
可是此時此刻，秦栩栩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意，他在生氣。
兩人的目光對上，她更是近距離的感受到了那一份壓迫。
“我今晚喫多了，喫不下了。”秦栩栩看着男人黑漆漆的一雙眸子，不知怎麼的心頭一跳，率先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的抿脣解釋了一句。
她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慫，可是旁邊強烈的視線一直鎖定她，讓她心頭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
“秦栩栩。”他突然丟開筷子，往後靠在椅背上，目光專注的凝視她：“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問過你的問題，沒給我答覆。我沒逼你，這麼長時間，我以爲你已經想清楚了，可是沒有。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嗯？”
沉默。
半晌。
詭異的沉默中，秦栩栩腦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額前的碎髮落下來，遮擋住了她的大半表情。
霍景行繼續開口，忍着心裏的怒火和鈍痛。
“你還是想要和我離婚？”
放在膝蓋上的手陡然緊握，秦栩栩手背藍紫色的青筋凸起，有些用力。
她……想要離婚嗎？
和他……離婚嗎？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她恐怕能毫不猶豫地說出要離婚的決定，可是現在。
秦栩栩腦子有些發懵，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霍景行催促，也沒再聽到他開口，似乎固執地在等她一個回答。
她張了張嘴，喉頭有些堵塞，又是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先喫晚飯。”
霍景行好像被氣笑了，哼笑了一聲，眼神仍然放在她身上：“你覺得我喫的下去？秦栩栩，回答我的問題。”
秦栩栩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中完全褪去了迷濛和模糊，然後深吸了口氣擡頭朝着他無所畏懼的對視，“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霍景行緊緊盯着她眼睛，點頭，“你問。”
“孩子……的事情，你們知道了？你和霍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秦栩栩緊緊攥着手心，攥出一道道月牙指印，心臟似乎都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停了下來，呼吸微微屏住等着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