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安曼站在高山別莊的188號房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門沒鎖…”
一個男聲從房間裏透過房門隱約傳來,原來是之前在民宿遇到的馬老闆,王落猜得果然沒錯,安蔓和這個姓馬的馬老闆果然背地裏有一腿~
…………
安蔓低着頭,輕輕推門進去,神色小心翼翼,眼睛帶有血絲,像是快要哭出來。
“趙哥。”
安蔓走到背對他的馬老闆跟前喊了聲。
“在這個世界上,註定終有那麼一個人是你要等的,到那個時候你才明白,爲什麼跟那些錯的人沒有結果。”
被安蔓喊作趙哥的男子頭也不回,吸了一口煙氣緩緩念出這句話。
安蔓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找到。之前秦放說來達那既是旅遊,也是來找恩人的。
今天剛到榆樹,出了機場。
她和秦放還有王落就一起包車去了達那,車上秦放也對她和王落說起過這件事情。
秦放說:“當年我的曾祖母,在一場饑荒中逃到了達那,被一位好心人收留,恩人就把我曾祖母,當女兒一樣收養,還讓我曾祖母頂了恩人家裏長她一歲但已經逝去的姑娘的婚約。”
“當地有個習俗,未出嫁的女人死了,身後淒涼,將來連個上墳磕頭的人都沒有,是一定要出錢認個活親養個兒子的,曾祖母便把這事應承下來,說:但凡我有後人上墳磕頭,阿姐墳前就少不了掃墓的人,我的兒子就是阿姐的兒子,把阿姐的事當親孃的事一樣辦。”
“後來,曾祖母因爲隨夫跑生活做生意,加上那個年代又是兵荒馬亂的,回去的路居然就此渺渺,一直到曾祖母死,也沒有再回到過達那。”
“爺爺和父親也因爲年代的原因,交通不便外加上那時候也不太平,哪有條件出遠門,所以只好就此作罷。”
“一直到我這一代,我爸去世前一直唸叨,家裏祖輩兩代人都沒有完成這個遺願,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家裏面承載了這麼大一個恩情。”
“我說行啊,那我就跑這一趟,趁此機會把你和爺爺的頭一次性全磕了。”
…………
當天中午到達那。
她和秦放就開着車去找過曾經恩人所在的地址,發現早就已經人去樓空。
也就那時候她見周圍景色絕美,周圍鬱鬱蔥蔥的林海,地上一片楓紅的不知名字的植物。
就順手發了個朋友圈,幾張自拍照加風景圖片還配文說:
“在這個世界上,註定終有那麼一個人是你要等的,到那個時候你才明白,爲什麼跟那些錯的人沒有結果。”
當時秦放還過來瞄了一眼,半是揶揄的說:“夠酸的啊。”
八成是看到那條微信了,安蔓早有準備,一仰頭回了句:“我故意的,就是要膈應那些見不得我好的賤人。”
沒想到居然陰溝溝裏翻了船,不知怎麼被趙江龍看見了。
思緒半晌,趙江龍把還沒抽完一半的煙掐滅,轉過身。
“那個對的人,就是那個秦總吧?”
“你趙哥那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老子辛辛苦苦掙的。”
“怎麼?到你這兒我就成錯的人了?”
“你給我解釋解釋唄?”順手卷起茶几上一本厚厚的雜誌,“呼”的一下就朝安蔓臉上襲來。
安蔓一時間也不敢躲,只能生生的受着,因爲她知道眼前這人以前是做什麼的。
“本來啊,走都走了,你趙哥大度,也不想追究,只是一來這次碰了巧,跟你離的還真近,二是你這賤人太傷人了,還‘跟那些錯的人都沒結果’,你趙哥花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銀,那也是辛苦錢,不是天上掉的,扔水裏還打個響,存銀行還有利息呢,到你這就成了‘錯的人’,你給解釋解釋,你趙哥錯哪了啊?”
趙江龍越說越氣,
臉色也愈發猙獰。一把薅住安蔓頭髮,粗聲粗氣的的問安蔓。
安蔓一時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
“趙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
又是點頭哈腰,又是豎起四指。
“我知道,我花了你的錢,我拼了命的去掙還你,求求你高擡貴手,千萬不要告訴秦放…”
趙江龍看着安蔓,突然嘴巴一咧,眼睛一眯。
使勁抓住安蔓頭髮,“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我一定讓姓秦那小子知道你是個什麼賤貨…”
安蔓越聽越惶恐。
終於是站起身一把推開趙江龍,想要往屋外跑去。
趙江龍見狀,從背後一把抱住安蔓使勁一扔就扔在茶几旁的沙發上。
順勢一撲,想要制住安蔓。
哪曾想安蔓一時間慌了神,雙手就抄起茶几上的東西使勁朝趙江龍頭上砸來。
慌亂中……
只聽一聲慘叫,趙江龍捂着肚子左晃右晃兩下‘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
……
房間內的昏暗燈光照耀下。
安蔓鼻子下都是血,呼吸間陣陣腥味傳到鼻腔。
她顫抖着擡起頭,只看見趙江龍難以置信的目光。還有小腹上的插着一把削水果的水果刀。
血液不停的從趙江龍小腹流出,迅速的染紅了趙江龍的白色襯衣。
白底的襯衣染上鮮豔的紅色,倒是跟外面之前還是白亮的圓月,現在卻已經開始微微泛紅的顏色相似。
安蔓腦子完全懵掉。
剛纔自己有拿過刀嗎?哪裏拿的?
回想起剛纔,只記得自己跟趙江龍好生求饒,趙江龍卻越發猙獰,還威脅說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秦放,所以自己才逼不得已想要跑出去。
然後呢?然後是什麼?
像是一片空白,之前幾分鐘發生的她事情完全不記得。
“……”
王落在外面看見安蔓進去沒多久,裏面就傳來一陣男人的打罵聲還有女人的求饒聲,具體說的是什麼因爲相隔甚遠的原因,他也沒聽清楚。
只記得不久後安蔓就衝了出來……
臉上全是淤青,口鼻帶血。
臉上的妝容早就花得不成樣子,頭髮散亂的隨意搭在肩上。
一邊顫顫巍巍地跑還一邊神色惶恐地念到:“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我沒拿刀。對,不是我,我沒有。”
“秦放,對…我要帶秦放先離開這裏,只要離開秦放就永遠不知道了。”
“對!就是這樣。”
見安蔓離開後,王落靜靜走上前推開房門……
只見白天見過的馬老闆這時候左手扒開肚子的傷口,右手捏着一顆刻有奇異花紋珠子小心翼翼地想要往傷口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