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完。
黃翠蘭清了清嗓子:“我娘說,司藤十歲之前過得非常悽慘,丘山把它關在籠子裏邊當畜生來養,既不避風也不擋雨。畜生好說歹說還能有口喫的,而司藤卻是不喫不喝,有時候遇到下雪,丘山還會故意把她拎到雪地上凍上一夜,第二天就只能見到一個冰疙瘩……”
“而被丘山拖出來後,司藤緩過來,會自己爬去土竈燒柴剩下的草木灰堆裏面取暖。”
“直到有一天……”
“她被丘山發現了,丘山一怒之下把司藤燒的只剩骨架,也得虧司藤是苅族,要是個人生肉長的孩子早就給折磨死了。”
黃翠蘭感慨道:“有時候我也想不通。”
“爲什麼丘山懸師能對司藤那麼狠?我娘就告訴我說,丘山懸師也是因爲一件事情纔會變成這樣,至於具體是什麼事情並沒有跟我說。”
“再後來司藤十幾歲的時候……”
“其妖力見長,配合起丘山懸師來就更加是得心應手,也許是因爲從小就受到丘山的打罵折磨,司藤以任何形象出現的時候,都手段極爲狠辣。也因此更是兇名在外!”
“而後來……”
“等到聲名漸起,丘山不再滿足於自導自演!開始讓司藤在暗,他在明來收服其他苅族。”
“這苅族本來就少,因此當時的苅族甚至比懸門更加團結,少有見到同族出手的,所以司藤出手之時,這些苅族少有防備。並且司藤還有丘山的指點,就更加是所向披靡了。”
“苅族一除,功勞就全是丘山的了,但是丘山成也司藤敗也司藤!”
“司藤身爲苅族,極其聰明,就算丘山讓她殺同族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教過她,也沒告訴她這是她的同族。但一次兩次三次之後,也就漸漸明白自己所幹的事情到底有多招同族恨。但是司藤這個人,從小在丘山這種打罵折磨中長大,或許其它沒有學到,但唯獨忍,像是刻刀刻在了她的心頭。她就這樣在忍耐中等待着時機!”
“時機很快就到來。”
“司藤在蒼城山遇到了一位從禹航來這遊玩的富家公子,具體叫什麼我娘沒跟我說。”
“這富家公子在海外留過學,倒是有些才華學識,長得也是帥氣俊朗。當時見到司藤就驚爲天人,百般討好。司藤從小就在丘山的打罵凌辱中長大,哪裏受到過這種關愛啊!兩人之間逐漸互生情愫,要說這女子懷春那是眉眼間極盡溫柔,藏都藏不住的。”
“兩人之間的事情,很快就被丘山發現了。”
“丘山就故意設了個局,找到這富家公子的父母,說了此事。然後找了個司藤兩人相會的時機,逼得司藤現了藤身!司藤是當場就險些被打的沒了命,最後又是磕頭又是求饒,丘山一時心軟才得以保住性命!最後就是那富家公子丟下了司藤話都沒說,還和父母拜謝了丘山連夜回了禹航。”
“可憐這天下總是負心人吶。”
站在黃翠蘭的角度,她忍不住感慨嘆道。
“那時候,丘山已經有了足夠的名聲,當時的蒼城山懸門正宗欲要召他正式進入懸門。但有人的地方就總會有不一樣的聲音,一邊是想要丘山加入的,一邊是覺得丘山是一個微末之流的懸師不夠資格加入懸門正宗。”
“這一天,是丘山懸師一生中最風光也是最恥辱的時候。”
那天,蒼城山懸門正宗大開山門,召集四面八方所來的懸門懸師,以此爲丘山入懸門正宗做個見證。
在這開壇沐齋,得以成全星雲閣祖願的時候!
當時雲錦山的掌教,從遠處趕來叫停了這場儀式,遞出一封書信交於蒼城山的掌教,言明一看便知。
果不其然!
蒼城山的掌教一看臉色立變,不得已叫停了這場對於丘山來說人生最重要的儀式,召集各位同級的掌教、家主進了堂屋商榷。
進了堂屋。
把信上所說丘山的所作所爲念了出來。
丘山自知事情敗露,卻還是拒不承認,直呼道:“空口無憑!”
哪曾想,既然人云錦山的掌教敢來,自然是準備充分。
你不是要證據嗎?給你就是!
“噠,噠,噠……”
幽暗的堂屋,一陣腳步聲傳來,讓丘山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瞬間破滅。
走近了,果然是司藤。
本來丘山一手促成司藤的異變,自然是會有控制她的手段的……
按理說這懸師和苅族之間,基本上就是你死我活的狀態,如果沒有懸師解除。那司藤這一輩子都只能是聽他任他!
但是沒想到這幫爲了反對他進入懸門正宗的人,居然給司藤解除了控制。
這下輪到丘山徹底無話可說了。
因爲關係到懸門聲譽,所以衆人討論決定這件事就只流傳於在座的各位,不再往外泄漏。
而關於丘山入懸門正宗這件事情,也就此作罷。
趁着衆人討論的期間,誰也沒有注意司藤。
不過想想也就知道爲什麼,在座都是掌教、家主級別的人物,豈能讓你一個小小的苅族鬧事!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
司藤不是普通的苅族。
她是在丘山的折磨下長大的,她深得忍字的精髓,並且吸收過多個同族的力量。早就不能與一般苅族相提並論……
而司藤也就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檔口,悄然放出藤殺。
在堂屋的衆人一時不查,個個都中了藤殺,司藤趁機跑了出去。而當時反應快的沈翠翹連忙追了出去,卻在打鬥之時藤殺發作,被司藤打了個重傷……
“幸而丘山懸師知道解除藤殺的方法,衆人才能解了藤殺!”
“我告訴你們的那個方法,也是從丘山懸師那裏傳下來的,至於爲什麼不管用,也許是時過境遷,現在的藤殺早已不同於當年……”
“再後來,丘山懸師站出來立下重誓,司藤這件事由他而出,也會由他而結束!並且他保證這輩子不會再以懸門名義收徒傳授懸門技法。”
“相當於是星雲閣一脈就此絕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