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酒肆小當家 >第 87 章 第八十七回
    凌昱但笑不語,以實際行動告訴皎然自己在做什麼事兒,可佳人愛煞風景,還沒碰上,皎然就扭頭朝地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這鬼天氣,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

    凌昱放開懷中的女子,不鹹不淡道:“被自己薰到了吧。”

    呵呵,原來還怪這香膏呢,皎然委屈地揉了揉粉粉的鼻子,怎麼不關心她有沒有被凍到啊。

    外間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兩人來到裏間坐下,凌昱先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後只開着面池的那邊隔扇。

    就這個空檔,皎然已經又連打了幾個噴嚏,凌昱走到皎然身前,視線落在她被揉得紅通通的鼻尖,“露着這麼長一截脖子,難怪你冷,給你的圍脖怎麼不戴上?”

    就是不想戴嘛這不是,一戴上,好像就意味着歸屬,一個人身上有了另一個人的標誌,這種感覺讓人怪難接受的,皎然自覺兩人頂多是露水情緣,去掉凌昱的大計,剩下的真心大概沒有幾分,走走場子可以,走心就免了,但是話自然不能這麼說,皎然擡頭邊端詳凌昱的臉色邊道:“做事情不方便,太暖和人就懶了。”

    “你不喜歡?”凌昱徑直問道。

    情緒未明,難道是生氣了?皎然被盯得有些慫,吐了吐舌頭,拉過凌昱的衣袖抱住他的手,無尾熊一樣搖了搖道,“喜歡,就是太喜歡了所以不捨得戴呢,而且那顏色不耐髒,弄髒了我心疼呀。”

    皎然心想她這朵解語花做得,真心不容易,她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怎麼這人還無動於衷的樣子?皎然心虛地眨着眼睛看向凌昱,只見凌昱也正看着她,皎然“嘿嘿”一下燦爛地笑了出來。

    凌昱冷哧一聲:“巧言令色,說的比唱的好聽。”

    雖然言語間不接受,但凌昱還是撩起袍子坐在皎然旁邊,“不過一件俗物,制了便是拿來用的,哪有還供着的道理。”

    皎然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屁股,給凌昱多讓出些位置,這人怎麼如此沒有界限感,這會兒凌昱坐在身後,鼻息間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皎然臉紅地繼續翻看收進來的花箋紙,皮還是老的厚,她就做不到像凌昱一般淡定自若。

    不過這次凌昱沒有什麼不規矩的動作,而是探着腦袋和皎然一起看那些畫紙,“你的畫工這樣好,可是在相府學的?”

    自然是在相府學的,夜凌音再有銀子,也請不來大師收皎然爲徒,當年也是爲着皎然的琴棋書畫箭射騎,不讓皎然在市井間無所成,夜凌音才點頭答應讓皎然進了相府,好沾着相府的光上學堂。

    可是在皎然看來這並非什麼好事兒,原身那時悄聲無息死在府裏,若非她穿過來,大娘二孃看到女兒傷痕累累的身體,哭斷了腸都於事無補。

    “那你可比你那位嫡姐強多了。”凌昱的話讓皎然收回了神,她驚訝地回頭看了凌昱一眼,“你看過皎蘭姐姐的畫?”

    凌昱笑道,“有幸見識過。”

    兩人相視一笑,皎然想起皎蘭那和皓哥兒有的一拼的畫工,“心不靜難有作爲嘛,皎蘭姐姐就不愛動筆動腦。”

    但就愛動手,皎然眼睛黯了黯,隨即又亮了起來,看着凌昱問道,“你知道我那位姐姐心悅你吧。”皎蘭喜歡凌昱,那可是連皎仁甫都頭疼的,女生外嚮,在皎蘭眼裏,自己成爲凌三少奶奶是鐵板釘釘的事兒,所以只要打聽到有凌昱的場合,都會上趕着去“偶遇”。世界真是小,皎然縮縮鼻子,若被皎蘭知曉她和凌昱不清不楚,那位姐姐應該能剝了她的皮。

    凌昱不答反問,“想那麼多故人作甚,眼前人才是要緊,不是嗎?”

    皎然耳根泛紅,卻不依不饒道,“可我聽聞,你差點成了我姐夫誒。”

    凌昱笑出聲,“那現在你和你姐夫廝混,這該叫做什麼?”

    皎然橫了凌昱一眼,她想聽的可不是這個,但或許是這份不依不饒取悅了這位財神爺,皎然難得才聽他一次笑得如此開懷,財神爺板着臉好看,沒想到笑起來也讓人不想轉開眼睛,看着也讓人跟着心裏開朗。

    凌昱揉了揉皎然鼓起來的臉頰,“你想他們了?”

    “那倒沒有。”皎然垂下眼簾,看着手中的畫不語。

    凌昱看着她因低頭連成的一道完美弧線,眼睛滑過脖頸,落入領口,那領口系得嚴實,卻讓人格外肯定,裏面的肌膚也如外面的一般欺霜賽雪,此刻美人眼裏帶着些惆悵,但凌昱卻格外想將領口的盤扣扯飛,在雪白的細膩上留下紅痕。

    皎然沒等來凌昱的迴應,擡起眼皮看他,才聽他說道:“若當年你父親得勢,如今你就是公主了。”

    這話裏的嘲諷皎然不是聽不出來,“你想說什麼?我和孃親都沒有參與此事,孃親也未想過要什麼名分,不過所託非人罷了。”想到這裏,皎然又在心裏告誡了自己一遍,千萬不要跟夜凌音一樣傻傻地錯付芳心,等計劃達成,要同凌昱好聚好散。

    “我沒有想什麼。”凌昱回道,看皎然一心想和皎仁甫撇清關係,卻想起這些年夜凌音沒少給邊疆的皎仁甫寄銀子,能送到皎仁甫手裏就奇了怪了,真是個奇女子,凌昱想了想道:“你這幾日來酒店多備些保暖衣物,城外有一處同你父親有關的故地,改日我帶你去看看。”

    居然還有故地?儘管皎然對皎仁甫並無特殊感情,但如此聞所未聞的地兒還是提起她心中那點許久未見的好奇心,啓脣一笑道了聲“好呀。”

    第二日來四季園上班,皎然便把圍脖手套都備齊了,但並沒有等來凌昱,皎然坐在竹風榭裏自嘲,這幾日凌昱來得勤快,讓她差點以爲兩人是真情人了,習慣過於可怕,戲演多了容易騙自己,也是她太把自己當顆菜了。

    皎然敲了敲腦門提醒自己,別回頭凌昱瀟瀟灑灑不帶走一片雲彩,自己卻深陷泥潭,人家可沒說今天就要去,想通了便將出門裝備撂到一邊了,不過次日還沒等來凌昱,倒是等來了何婉兒。

    幾日不見,不知爲何,何婉兒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但皎然也說不明白那是什麼,只問了何婉兒的身子,吩咐她做活兒時注意些。

    卻說何婉兒這日來酒店,也並非她想要的,她本想等薛能應了她,這日來四季園,便是風風光光來告辭的,誰知在家歇息的這幾日,哪裏有薛能的消息啊,石沉大海一般,讓何婉兒愈來愈沒底,何大見到她也煩,這纔到酒店來了。

    皎然沒想到何婉兒也跟着到花園來,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幾日不見,人竟變得如此縮手縮腳了,往常何婉兒酸人不自知的能力,可是四季園裏頭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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