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酒肆小當家 >第 198 章 第一九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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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然的第一反應就是抵住凌昱的喉嚨,然後腳在他腿上一踩,手往他身上一推,從他身上借力鑽回牀上。

    跟凌昱比臉皮,皎然是絕對比不過的,關外客棧簡陋,風都不能全擋住,且周圍住的可都是士兵呢,漏風也漏聲,皎然惱羞道,“別以爲我來找你了,咱們就一筆勾銷,這可還有許多前塵舊賬沒算呢!”

    可今日凌昱心情似乎很好,依舊是一臉微笑,皎然又找補道,“我不過是嫁衣繡好了,怕在你這兒用不上,才閒得慌來找你。若是你真不見了,也好趕緊回京找個好人家,免得耽誤下去衣裳舊了,人也老了。”

    凌昱可從未懷疑皎然嫁不嫁得出去這個問題,他點點頭道,“所以如今後路堵死,你還是跟我死磕吧。”說完便開始脫鞋準備上榻。

    “誒。”皎然踢了踢凌昱,“你怎麼不去外面跟士兵們睡,我們這合適嗎?”

    “茂挺不是嘴碎之人。”士兵們五人一間,而他和薛能分爲一間,倒不怕薛能會嚼舌根,凌昱道,“且焉有對自家娘子置之不理,轉而去同一個臭男人同塌而眠的道理?”

    皎然指着凌昱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抽出一張薄被褥,捲成一條擱在中間充當三八線,當然又是他二她八。

    “再說了,此處人口繁雜,不睡在你旁邊,我如何安心?”士兵只有盔甲戰服,凌昱悠然自得地將皎然的外裳疊成小豆腐的塊狀,墊在腦袋下當枕頭,“被褥你自己蓋吧,這屋裏熱得很。”

    自作多情,本來就沒想給他好不?皎然氣呼呼地將自己卷在被子裏,滾到裏面面壁而臥。屋外風聲呼號,屋內的火聲噼啪,如此反差,卻叫皎然心裏意外地平靜,悶頭便睡着了。

    從西平往東,入關前道路崎嶇坑窪,進了雁回關後,便有大道可走,所以皎然纔有馬車可坐,也不知凌昱從哪兒弄來的馬車,鋪着好幾層軟墊褥,就用來運皎然這位女眷。

    “我這樣特殊對待,是否不妥啊?在軍中顯得突兀了些,會不會叫你難做?”皎然喫着凌昱給她泡的清茶問道。昨夜還隔着三八線呢,今日便一副懶骨頭的模樣,把凌昱當人肉墊子,躺在他懷裏悠哉悠哉了。

    “你若騎馬隨大軍行走,更突兀。”凌昱道。

    想想也是,畢竟她是一個女眷,又不如飛月般英氣,皎然抿了一口清茶,又道,“可我覺着我這般,和那些坐在囚車裏的叛軍也不無兩樣。”

    凌昱在皎然腦門上打了一個響瓜兒,“你這人,真難伺候。”精兵隊要趕路,皎然細皮嫩肉的,若跟着他們這羣皮糙肉厚的爺們策馬回京,大腿根是不用看了,到時候苦的不還是他?是以凌昱才替她安排了這馬車。

    皎然鼓着腮幫子揉了揉,狀似在抱怨道:“進了關內果然暖和,不會忽暖忽凍,老天爺變臉跟翻書似的。不過雪山上雖冷得很,山下倒是暖和,前幾日我去時,在山下遇見白瑪大嫂,纔打聽到你們在山上呢。”

    凌昱點頭,這話皎然早說過了,不知她突然一提又是何意,“那一面有山擋風,所以氣候最爲獨特。”

    誰知皎然話鋒一轉,裹在白狐圍脖裏的腦袋像小狐狸一般朝凌昱伸了伸脖子,那眼珠子也跟狐狸眼似的狡猾:“白瑪大嫂說,村邊的小寺廟外,有一株桃花開得正好,那桃花可有來歷了,都快長得跟京城的榕樹一般。你在那邊住了這麼久,可知曉?”

    凌昱手上一頓,乾咳了兩聲道,“不知,什麼桃花。”

    “聽聞那桃花靈得很。”皎然滿臉憧憬,“說是隻要繞着那株桃花跑三圈,再去寺廟裏拜一拜,什麼姻緣都能成。白瑪大嫂說了,有許多人都是慕名而來的呢。”

    說完又掀起眼簾,眼帶促狹地看了凌昱一眼,滿臉“我什麼都知道”的得意神情:“你悄悄去了是不是?”

    饒是凌昱向來臉皮厚,被皎然這般揭穿,那臉上的神色也是一陣陣的頗爲好看。

    “是又如何?這下你滿意了嗎?”凌昱直白地承認,那時拿不準皎然的心意,纔會看見救命稻草便抓,如今想想,凌昱也是服了自己。

    皎然笑彎了眼睛,一邊扶着凌昱的手跪坐起來,一邊回憶着傷感往事,兩手搭在凌昱腿上道,“我們不好那會,我好像總能半夢半醒間在牀頭看見你。”皎然賊兮兮地朝凌昱擠眉弄眼,“你是不是偷偷去看我啦?”

    “真夢糊塗了吧,我怎麼不知道?”凌昱快速地回道,“我看倒像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倒打一耙。”皎然哼哼地撅起嘴,不過同凌昱在一起時,她臉皮多厚話多多啊,又不折不撓地問道,“那時你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凌昱沒有再搭理皎然,拍了拍衣袖道,“我進來也許久了,這般作風確實不利於軍心,你且自己待着吧,我先出去了。”

    凌昱何曾有過這樣溜之大吉的狼狽場面,皎然笑得捂着肚子在馬車裏滾來滾去,若非親耳聽白瑪大嫂所言,她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皎然一行人是在二月中旬回到京城的,而靠近京城,皎然的車馬便和精兵隊分開而行,車伕換成了飛月。不過這分道也只是不跟着軍隊行走,凌昱和薛能坐在馬背上行在前頭,頭一回就能看見皎然的馬車。

    因着離着軍隊不遠,所以在進城時,皎然才能目睹一場鬧劇。

    “這是怎麼了?”馬車突然急停下來,皎然掀開車簾子朝飛月問道。

    “回姑娘,薛將軍在城門外被攔下了,瞧着是一個有身孕的女子。”飛月回道。

    皎然順着城門望去,薛能的馬匹前跪着一位孕肚明顯的婦人,這肚子,顯見的都足月了,再細細一瞧,那女子不是何婉兒又是誰?

    這下皎然心裏可炸了鍋了,薛能成親不久,城門外人來人往人多口雜,何婉兒在這個當口鬧騰,是拿捏薛能只想息事寧人?不想錯過他功名榮升之時,想母憑子貴?藉此入將軍府?真是兵行險招。

    可這不管於薛能、於將軍府、還是於何婉兒,可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這招棋走得也真是損人不利己。

    可惜此處離得遠,聽不清楚何婉兒在說什麼,只見她哭哭啼啼的,又磕頭又抹淚,最後還抱着薛能的腿使勁搖。皎然本也以爲薛能多半會息事寧人,風流公子嘛,多一個姬妾不算多。沒想到最後卻是出乎意料,薛能命人將何婉兒架走了,皎然心中不由一陣唏噓。

    好在此時已歸京,皎然擁有很多耳報神,所以去了芃園報平安後,皎然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十二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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