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駕到~”

    湖面在陽光下閃着金色波紋,淡淡微風拂過,湖水旁的楊柳隨風擺弄着身姿。岸邊豎起高高的黃色儀仗,道路兩旁,青磚鋥亮,硃紅色的地毯鋪了滿地。

    楊煜志得意滿的下了轎,望着衆人匍匐的身姿,只覺得胸中噴薄而出了無限豪情壯志。

    他笑着往主位走去。

    身後的大臣官眷們交頭接耳道:“太子怎麼騎馬來的?太子妃呢?”

    時間倒回至那一刻,太子的儀仗剛剛出了宮門。

    梁嬌掀開轎攆一側的簾子,想要一睹古代市井的風采。

    “哐當!”

    她的頭飾先她一步,重重磕在了窗口。

    頂着厚重服飾的梁嬌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Shit!”

    旁邊閉目養神的太子皺了皺眉,不耐道:“這是什麼番邦俚語?太子妃且安生些吧。”

    梁嬌瞪着無辜的雙眼:“殿下是因爲沒帶才人所以心情不好嗎?”

    “什麼意思?”

    梁嬌眨了眨眼:“不是嗎?那殿下就是不喜歡阿嬌?所以連帶着對我們的孩兒不滿嘍?不然怎麼會全然不顧皇兒因感受到外界的壓迫因此產生的不安反彈到了母體的感知裏從而造成的阿嬌行動失常、儀態暫失呢?甚至因此便大聲呵斥阿嬌,絲毫不顧及我倆的感受…嗚嗚…我的皇兒啊…苦命的皇兒啊…”

    “你你你!”

    楊煜一甩袖子:“你這服飾,是太子妃大宴所必須穿的正服,祖宗禮法所定,我哪有什麼置諑的權利。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

    “嗚嗚嗚嗚!”梁嬌加大了哭聲。

    “簡直不可理喻!來人!備馬!轎子裏太過煩悶!孤要騎馬赴宴。”

    眼看楊煜打馬而去。

    梁嬌瞬間癱下身子,歪着頭,將厚重的假髮一股腦堆在了轎廂上。

    知心悶悶的聲音傳來:“娘娘,殿下就這樣走了,真的好嗎?”

    “管他呢!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你們殿下啊跟我坐轎子裏就陰陽怪氣的,搞得我混身都不舒服。別理他更年期!”

    梁嬌頓了頓:“知心,你去吩咐下前面的人走慢些,順便也別吆喝什麼太子儀仗閒人退散了。你娘娘我啊,要好好觀賞一下這市井生活。”

    “是。”

    梁嬌這才掀開轎簾,探出頭去。一股人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此時的轎輦正拐到一條寬闊的大路上。兩邊的店鋪林立,旗幟飄揚,炊煙繚繞。路旁的小販推起攤位,伴着吆喝聲、叫賣聲流動在市井門口。各種轎輦穿梭其中,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

    想必轎輦中的自己,也是他們眼中的過客吧。

    “得之偶然間,失之亦草草。顧我行囊中,何物隨人老。”

    她放下窗簾,“最近怎麼越發多愁善感了,不行不行,回去找知意多給自己灌些心靈雞湯吧。”

    路邊的餛燉攤上。

    攤主擦了擦頭上的汗:“公子,您的餛燉。”

    一位白衣公子獨坐一桌。

    “得之偶然間,失之亦草草…好詩、好句。”

    他望着逐漸遠去的太子妃儀仗,展顏一笑。

    …

    “到了。”

    車廂內久久沒有動靜。

    “娘娘?”

    她掀開轎簾。

    梁嬌死死的抵在後座,“知心啊,真的不能換了這套禮服嗎?頭飾輕便些也成啊!”

    知心三步兩步進了轎,連忙壓住了梁嬌打算拆解頭髮的雙手,“真的不行啊娘娘,您就快下轎隨我入園吧。一會兒陛下和娘娘就到了。”

    梁嬌一臉沉痛:“知心小可愛,你娘娘我啊,今天真的保不住皇子他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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