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默掃了眼她身後。
發現沒人時，不由皺了下眉，“就你一個人？”
林晚誤警惕地看他。
“你以爲誰要一起來？你別想太多，搞清楚你的態度之前，瑩姐是不可能出來跟你見面的！”
宋元默發現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也懶得去解釋了。
關注點全部集中在她最後那句話上面，眼中露出迫切的光芒。
“阿瑩願意見我？”
林晚強調道，“要等我先問你幾件事情！還有，你還得答應瑩姐一件事！”
具體是什麼事都還沒說，宋元默十分配合地點頭。
“你問，我答應。”
林晚，“......”
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問出早已經想好的問題。
“瑩姐的嗓子是怎麼回事？”
宋元默瞥了她一眼，緩緩說道。
“是我堂妹宋雨薇的錯。”
承認就好！
林晚乘勝追擊，“既然你都知道是誰幹出給別人的藥下毒這種事，爲什麼要包庇犯罪分子？”
宋元默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斟酌了片刻才否認道，“我沒有包庇她。”
“沒有嗎？那她人現在在哪，是不是在監獄裏？”
他沒有說話。
林晚冷冷笑起來。
“這麼惡毒的行爲，竟然還能全身而退，瑩姐這個受害者卻只能接受現狀，被迫原諒把自己害成這樣的人？”
宋元默擡手揉了揉眉心，低聲解釋道。
“並不是這樣的。她放的東西嚴格來說並沒有毒性，而且她本人也不懂藥理，不知道放進去的東西會和藥物產生化學反應，真要拿這個去告她，也不一定能判刑。”
他說的也許是事實，可林晚並不買賬。
眼中的冷光狠狠打在他臉上，“所以你就拿這事賣了人情，換成你手中的實際利益更實在一些是嗎？”
宋元默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卻沒有開口反駁。
這個想法還是昨晚睡覺前，陸子池跟她提起的可能性。
“我雖然不是瑩姐，但還是可以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很負責任的地告訴你，就算起訴之後你堂妹照樣沒蹲監獄，也還是比你直接拿它做人情好很多！”
“昨晚是我第一次知道瑩姐會唱歌，我聽完她講這一段往事都忍不住替她生氣。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應該比我更清楚唱歌對她意味着什麼，你是怎麼做到能爲了自己的利益，替她選擇了忍氣吞聲？”
宋元默的一言不發，相當於變相承認了一些她和陸子池的推測。
林晚原本以爲自己消化了一個晚上，應該能做到波瀾不驚，但此時說起來，依然止不住地氣血翻涌，恨不得指着宋元默的鼻子破口大罵，把蘭瑩壓抑了好幾年的惡氣都出個盡！
她目露不屑，“你真是配不上瑩姐的好！如果沒有遇到你，瑩姐現在肯定過得幸福多了！”
宋元默終於有了點反應。
猛地擡頭看向林晚，雙眼隱約泛着紅色。
他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沒錯，她的不幸都是因爲我的關係！所以我才那麼拼命想要把宋家握在手心裏，讓所有人都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對待她，這又有什麼錯？她怎麼能用離開的方式來懲罰我？”
宋元默抿着嘴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晚毫不客氣地說出今天的目的。
“就這樣，你還要強迫瑩姐接受你的想法，跟你回C市去，讓她繼續和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嗎？”
宋元默辯駁道，“現在是現在，沒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傷害到她，而且她的嗓子...我想帶她回去，也是想讓她能儘快恢復。”
“A市一樣有出色的醫生！”
林晚寸步不讓，“宋元默，她討厭的是那種環境和氛圍，跟你身處的地位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你讓她做了宋太太，她對這些人的厭惡感就會減少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繼續道，“至少如果是我的話，我沒辦法跟打算害我孩子的人和平共處，更接受不了他們成爲我的長輩。”
宋元默好像也不意外她知道宋家兩老曾經對蘭瑩做過的事，這次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林晚緩緩繼續道。
“其實從頭到尾瑩姐就一個要求，她不想回C市，就算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她都不準備回去。如果你打算繼續打着爲她好、爲你們好的大旗不斷逼迫她，那你們倆還是趁這一次斷個乾淨吧，別再折磨她了！”
沉默的空氣在屋內蔓延，宋元默維持着一個姿勢，筆直地坐在沙發上。
半晌，啞着嗓子開口，“讓我和她見一面，我跟她當面談。”
林晚一口否絕，“不行！除非你現在告訴我，你放棄了逼迫她跟你回C市的念頭，更不會強行把她帶走！”
這是她答應了蘭瑩的底線。
宋元默看着她，忽然轉移了話題。
“宋雨薇沒有參加那次出國的比賽，後來也退了學。被家裏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很多的富商聯姻，這幾年來每天都在跟繼子繼女們爭，爲了能懷孕生下個孩子，給自己身上紮了無數針，不過好像都沒什麼用。”
林晚愣了愣。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他對林晚露出個淺淡的笑容，“這些事都太齷齪，阿瑩向來不喜歡這種陰謀陽謀的東西，所以我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
“不過，這並不代表害了她的人還能都好好的，瀟灑的活着。”
他嘴角依然掛着淺笑，音調好像也沒變過，可林晚莫名覺得背後寒意逼人。
這纔是宋元默最真實的一面嗎？
充滿了陰翳、算計和狠毒的世界，完全不想暴露給蘭瑩看的一面。
林晚有點措手不及。
宋元默身體前傾，深深地看向林晚的雙眼。
“林晚，我好不容易纔把她找回來，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她想都別想。你讓她坐下來跟我好好談談，談完了我才知道要怎麼做，如果你不願意幫這個忙，我就只能違背之前的承諾，按我的方式先把人抓回身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