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朝虹貓拱了拱手。
隨後,衆人離開密道回房休息,留虹貓與莎麗在其中,二人不知又談了多久,最後,莎麗沉沉睡去,虹貓仍是盤膝而坐,以修煉代替睡眠。
卯時,天還沒亮。
虹貓已悄悄溜出六奇閣,換上夜行衣,朝南方掠去。七葉花開一刻就是黑小虎與豬無戒奪藥之時,屆時藍兔會有性命危險,自己必須提前趕到寒冰洞,把握好時機。
三刻後,東方既白,虹貓復又折向東面,又走了約莫三刻鐘時間,才終於來到百草谷。
山谷入口處立有一塊石碑,碑上以隸書刻下七個大字:———————————————
百草谷
擅入者死———————————————
虹貓觀碑文字體蒼勁有力,其中更隱有幾分悠然避世之劍意,足見留字者不但書法高深,更是一位不出世的劍道大家,不禁讚了一聲:
“好字!”
只是他口中雖然讚歎,腳下卻是不住地走入谷中,似是對碑文的內容視之不見。
走出丈許,谷中隱約傳來一陣悠悠然的琴音。
“咚……咚……咚……”
虹貓聞聲長笑道:“敝人初來乍到,不識禮數,居士卻以《漁樵問答》相迎,實在是好興致!”
林中之人不答,仍是自顧自地彈奏着《漁樵問答》,有意試探虹貓的定力,虹貓始終不爲所動,循聲走去。
少時,曲終。
一位已經加冠的白衣書生獨坐溪邊,望了虹貓一眼,嘆道:“閣下既然知道自己失了禮數,何不速速離去,反而要將外界的是非帶入谷中?”
虹貓長揖道:“在下的一位朋友身中奇毒,非貴谷之碧血真情七葉花不可醫治,特來求取,還望允可!”
谷主淡淡地道:“碧血真情七葉花非以修習純陰玄功的未婚女子之鮮血澆灌不能開放,閣下一身純陽正氣,反而會損害了花的藥用,請回!”
虹貓笑道:“此事,吾早有耳聞,故來此採藥者是吾的另一位朋友,吾來此只爲護她周全。”
谷主不爲所動,斷然拒絕:“百草谷是淨地,吾不欲旁人擾其寧靜。念君是爲友人之故,吾可不追究汝擅闖之責。請回!”
虹貓見勸不動對方,遂道:“吾孤陋寡聞,谷主以琴爲劍的功夫,在下還想請教一番!”
“好!”
谷主不復多言,奏起一曲《十面埋伏》,聲勢高昂激盪,林間草葉受琴聲指引,化作萬千利劍,直取虹貓周身要害。
“哈!”
虹貓輕喝一聲,萬葉勢道頓失,飄零在地。
“好功夫!”
谷主讚了一聲,一躍而出,舉琴砸向虹貓天靈,招未至,勁風已然臨門,勢道顯然是凌厲絕倫。
虹貓左手劍指一圈,使出“莫名劍法”之“隱姓埋名”,盪開谷主來招;右手劍指疾刺,一式“一劍成名”直取谷主咽喉。谷主瞳孔一縮,卻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只得閉目待死。
“我敗了!”
虹貓笑道:“谷主尚未用劍,在下卻以指爲劍,打了谷主一個措手不及,卻不算勝得光明磊落!”
“在下以琴爲劍,亦勝不得足下,是我輸了。”說到此處,谷主臉色一正,道:“吾雖非閣下對手,卻誓死守護百草谷之安寧,閣下雖對吾有不殺之恩,在下卻必須拼死阻攔於你!”
“谷主識得此劍否?”
虹貓見對方軟硬不喫,只得亮出自己的佩劍,表明身份。
谷主見狀一驚,說道:“其色殷紅勝血,其勢恢弘浩蕩,其身散發熱力,莫非是長虹?”
“正是!”
谷主沉吟良久,拱手笑道:“虹貓少俠,適才多有冒犯,不嫌棄的話,還請到寒舍一聚,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二人來到谷中竹林居,一面煮茶,一面交談。
原來,谷主祖上出自陳留阮氏,單名一個“達”字,因十代之前的一位祖先體質有異,纔來到此處隱居,更奇怪的是,谷主的母親、祖母、曾祖母直到高祖母在妊娠時,均必須以鮮嫩的竹葉養胎,否則母體必難產而亡。
如今,谷主夫人有孕在身,逐漸顯懷,谷主愛惜妻子,故立下“擅入者死”這樣的規矩,只爲讓妻子得以安心生產。
“難怪!我觀居士一身正氣,何以在阻攔我入谷時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原來是家有嬌妻,是故心有顧慮!”
虹貓釋然地笑道。
谷主赧然道:“虹貓少俠力戰魔教,出生入死,阮某卻爲保妻子而罔顧大義,實在是汗顏無地!”
虹貓長笑道:“閒話少提!阮兄的茶道功夫可謂生平僅見,小弟可得好生請教!”
“哈哈哈哈!”
谷主笑道:“虹貓少俠今日以劍道勝我,茶道一途,阮某還不怵旁人,自當奉陪到底!請!”
二人在竹林居煮茶論道略過不表,且看西北幾十裏外的山林中。
豬無戒與其部屬正在緊鑼密鼓地佈置着陷阱,虹貓要來十里畫廊採取碧血真情七葉花,此處通往十里畫廊最近的道路。
這時,一名教徒高喊着走過來,道:“報,報豬統領,弟兄們已經全部準備就緒。”
“山頂的埋伏乃是重中之重,佈置的如何?”
“也準備好了!”
“好!”
豬無戒仰天長笑,得意洋洋地道:“虹貓啊虹貓,今日,且看你如何逃脫我老豬的埋伏,任你武功再高,也難過我這九九八十一道陷阱!”
“恭賀堂主,我們要立大功啦!”衆教徒紛紛走了過來,跪伏在地祝賀道。
此時,豬無戒瞥見遠處掠來一道身影。
“來了!”
豬無戒搓了搓手,隨即發號施令:“你快去山頂埋伏,等我信號。”
“是!”
旋即,豬無戒鑽進草叢中,隱蔽身形。
藍兔走到一個分岔路口,拿起地圖查看起來。
“好!是這條路!”
說着,腳步朝左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