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虹不答,卻是看向了姜承,道:“跟着大隊伍總是勝過一人獨闖,只是……姜兄弟似乎對我戒心頗重,還是不好勉強吧?”
姜承默然不語,夏侯瑾軒將他引到一旁,低聲道:“姜兄,你也看到了,公韻兄的功夫並不輸於謝兄,既然你對謝兄的來歷並不放心,我們把公韻兄拉進來合夥,也不失爲平衡之策,林堡主曾爲南武林盟主,他的弟子,總是能信得過的,你以爲呢?”
姜承點頭道:“你說得在理。”
“那就這麼定了!”
夏侯瑾軒回到端木虹面前,道:“公韻兄,我已勸服姜兄,今日還請早些休息,我們明日大早還得趕路。”
端木虹點頭道:“好!”
是夜。
端木虹盤膝坐於屋頂,正在借用星光月華之力養神淬體,卻被客棧內傳來異響打斷,忙翻身躍下,回到客棧中,只聽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嘈雜聲,進去一瞧,卻見夏侯瑾軒、謝滄行、姜承、暮菖蘭與瑕五人將日間挑釁那三個地痞圍在中央。
端木虹眉頭一蹙,道:“大半夜的,這是幹嘛呀?”
瑕道:“端木先生,這幾個傢伙白天沒受到教訓,晚上還想來偷東西!”
端木虹淡淡地掃了那三人一眼,看見其中一人手裏抱着紅色包袱,右手成爪虛探,便將包袱隔空攝來,遞給夏侯瑾軒,道:“物歸原主,看看有沒有少了甚麼。”
夏侯瑾軒一行中,就屬這位公子爺穿着貴氣,不用想也知道,這位公子爺早被人認定是一頭肥羊了。
地痞們立時被這手隔空取物的功夫嚇了一跳,那老二磕磕巴巴地道:“老……老大,咱們碰上硬茬兒了!快跑吧!”
“山不轉水轉,你們等着瞧。”那老大顫聲道,隨即順手將手中匕首朝瑕擲去,暮菖蘭一個箭步擋在瑕的身前,將匕首打落,卻正好讓出了一個缺口,三人趁勢從窗戶翻出。
瑕正要追趕,姜承卻將其叫住:“別追!屋外情況未明,可能會有陷阱。”
夏侯瑾軒也道:“瑕姑娘,所幸東西沒缺,還是算了吧!”
衆人回身看去,皆發出一聲驚歎聲,原來,夏侯瑾軒的包袱裏頭,裝的盡是些金銀財寶,珠光寶氣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耀眼,牢牢吸住了衆人的目光。
“哇!”瑕不由驚歎一聲,她就是一跑江湖賣藝的小姑娘,哪裏見過這麼多的金錢?
謝滄行嘿嘿一笑,道:“夏侯家真是家大業大,這包袱裏少說也有幾百兩。那幫小賊是沒這個福氣了,既然有這麼多銀子,咱們以後的喫喝住宿可不能再跟今天這麼將就了!”
暮菖蘭也道:“這……價值量確實不菲。”她現在比任何人都亟需錢財,如此多的金銀財寶擺在眼前,她豈有不心動的道理?
“這……沒多少吧?出門在外的,身上稍微多帶點錢總是好的。”夏侯瑾軒撓了撓頭,彷彿根本不知這些錢財對於底層平民是何意義。
瑕沒好氣的道:“這只是稍微多帶了‘點’嗎?”
暮菖蘭也道:“這位先生說的不錯。出門在外,錢財不外露,公子隨身攜帶如此貴重的錢財,難免會被一些宵小所覬窺,江湖險惡,望公子小心。”
夏侯瑾軒連忙出言道謝:“公韻兄與暮姑娘出手相助,夏侯瑾軒在此謝過了。”
暮菖蘭道:“不須客氣。”
端木虹卻是嘿嘿一笑,道:“夏侯兄若真想謝我,就幫小弟把這兒的酒菜住宿的錢結了,如何?”
聞言,衆人不由面色一僵,看你也是一個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少年英俠,難道不是應該做好事不求回報甚至不留名的嗎?
“哈哈哈哈!端木小哥還真是直率!不錯!不錯!”還是謝滄行先反應過來,大笑道。
夏侯瑾軒笑道:“公韻兄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說起來,”謝滄行忽然看了暮菖蘭與瑕一眼,好奇道:“你們兩位姑娘家,怎麼夜半了還在一間房裏?”
“我與瑕妹子聊得投緣,索性就住了一間房,對了,”暮菖蘭忽而話鋒一轉,道:“聽說你們要去折劍山莊?”
“你怎麼知道?”姜承警覺地看着她,這一路上,他們皆行事低調,並不外露身份,適才端木虹叫破他們身份時,暮菖蘭亦不在場,她是從何得知這等重大機密的?
“先前與瑕妹子聊天時聽她提起過。品劍大會本就是武林盛事,今年是歐陽莊主擔任武林盟主後首次召開大會,想必會更加盛大,我這個江湖中人,自然也想去湊個熱鬧。”她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既然順道,還是同行較爲妥當。
“聽說瑕妹子在當你的護衛,那多加我一個如何?看在瑕妹子的面子上,給你打個折扣,工錢便拿這一路上的食宿費來抵吧。”
“不可!”
姜承嚴詞拒絕道:“恕在下直言,姑娘身份未明,怎能和我們結伴而行?”
“喂。”瑕有些不滿地道:“方纔你也看到了,暮姐姐幫我們打跑了那些小偷。她功夫高,人又好,願意跟我們一起走,你們上哪裏找那麼好的事?!”
雖僅相處半日,但她與暮菖蘭之間已經無話不談,此刻,竟是理所當然地爲暮菖蘭辯解起來。
“這話說的在理!”謝滄行表示贊同。
“你們——”姜承爲之氣結。
眼看就要爲了暮菖蘭的事吵起來,夏侯瑾軒連忙來打圓場:“姜兄,我覺得瑕姑娘說的也沒錯。再則離折劍山莊不過幾日路程,結伴而行也多些趣味。”
姜承看着夏侯瑾軒,良久,才嘆了口氣道:“既然你決定如此,我亦無話可說。”
“多謝姜兄。暮姑娘,那這一路就有勞了。”
“呵呵,這就算是同意了哦。”暮菖蘭抿嘴一笑。
端木虹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大家早些休息吧!”說完,轉身便走,繼續修煉。
翌日清晨。
姜承早已在村口等候,千峯嶺地處陽泉,與雲州直線距離相隔六百餘里,中途約莫三分之二的路程是崎嶇荒蕪的山道,他必須提前準備好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