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指甲油就還是蘭女士在塗。
或許是白婷遇害當天,蘭女士正好塗的是紅色的指甲油。在那一抽屜的指甲油中,就數紅色指甲油生產日期最晚,卻用得最多。因此,白婷在河邊溺死身亡時,蘭女士塗紅色指甲油的概率是最大的。
但問題來了,既然是蘭女士而不是白婷,爲什麼要在被害人身上也塗上紅指甲呢?
“你發現了什麼嗎?”拿着照片的張希注意到了莫不語不自然的神情。
“紅指甲,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了。”
“紅指甲?”張希愣了一下,然後十分興奮。“快來說說!”
莫不語看了看牀上仍躺着的中年夫婦,衝衆人招手示意。在人家臥室這麼打擾還是不太好,要去客廳說。
到了客廳,莫不語壓低聲音向其他人講明瞭自己的猜想。
姜九楓聽罷,沉思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很有可能。指甲油在哪裏?”
莫不語把他們領到了被相框壓着的那個小儲物櫃的最底下一層。
張希看到那整整一層抽屜的指甲油,驚掉了下巴。她拿起其中一些瓶瓶罐罐,拿開一個,被裏面刺激性的油漆氣味弄得皺起了眉頭。
“太難聞了。大佬我覺得你說得對,估計就是蘭女士塗這些了。”
巫盛柔拿起那紅色指甲油的小罐,看到裏面的餘量,皺了一下眉頭。
這是一種不認同的表情,莫不語立刻就發現了。
“怎麼?”
“爲什麼不可能是這些指甲油塗到了那些死人的手指上,所以才餘量這麼少呢?”
肖凱風他們紛紛恍然大悟。
莫不語頓了一下,說:“我也想過這種可能。但是……”
“但是這麼小的刷子,不可能那麼大片地塗出去,甚至都塗成了紅手指。”姜九楓接到。
莫不語輕輕笑了一下。她最喜歡別人接着她的話說下去,這樣自己就不用說那麼多話了,相應的,也不用成爲衆人的焦點了。
“也是。”巫盛柔點頭道。
肖凱風問:“爲什麼要塗紅手指啊?這什麼信號呢”
“說明事情不對勁啊笨蛋!”張希拍了一下肖凱風的肩膀。
“哪裏不對勁啊?怎麼找出這不對勁?”
“還記不記得大佬驅鬼時說的那句話?那肯定就跟生解有關。”
“哎,有道理!但……‘不要騙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張希也好奇地看向莫不語:“對啊,這啥意思啊?太高深莫測了,我等凡人聽不懂。”
莫不語先想了想措辭,然後說:“它的意思是,有人在說謊。”她想起來了再往前那個聲音所說的話。
“有人在說謊?”
“對。”
“誰在說謊?”
“不知道。”
張希和肖凱風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
莫不語感覺自己說不清楚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更好地掩蓋自己能聽見鬼說話這個事實。
巫盛柔立刻接到:“莫不語小朋友太謙虛了。這也是她推理所得。”
莫不語有些意外地看向巫盛柔。這女人竟然會主動給自己臺階下?
聽到這話,衆人立刻一同沉思,回憶之前所記的案件經過。
莫不語也突然想起來,確實。田和媳婦在表述兒子田軍校所犯下的罪過所用的詞彙是,“他們說”;而在問及田軍校怎麼說的時候,田和媳婦未能給出明確的答案只說了句,“還來不及問那小子就死了”。
蘭女士也是同理,她是不可能親眼看到女兒被田軍校強(奸後又溺死的場景的,不然這個深愛女兒的母親早就上前拿命阻止了。如果是阻止後田軍校仍進行了犯罪的話,蘭女士的描述應該是另外一番說辭。
那這一切,都是警方通報出來的?
那警方既然能通報,爲什麼沒有立刻將田軍校抓起來呢?
“我們怎麼才能看到白婷溺水案的卷宗呢?”張希表示非常苦惱。
“去派出所。”肖凱風說。
“先在網上搜一下。”姜九楓說。
這時候,臥室裏傳來了白家夫妻的咳嗽聲,緊接着,又有了腳步聲。
“糟糕,他們醒了!”肖凱風小聲說。
雖然知道現在鬼應該處於平靜狀態,但衆人心裏還是打着鼓。
“你們,”肖凱風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有什麼想問蘭、蘭女士的嗎……”
衆人搖頭。
“那我們趕緊撤吧!”說罷,肖凱風便一溜煙地跑出了白家的小平房。
耳邊傳來了裏屋更清晰的腳步聲,剩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像受驚的鳥一般跑了出去。
屋外,陽光還是不錯的。
衆人一直向前奮力跑着,直到平房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大家這才停下來。
“我現在只想回房間癱着。”肖凱風氣喘吁吁地說。又是被鬼追,又是這麼一逃,平常不咋鍛鍊的肖凱風只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你覺得,房間裏就沒有鬼嗎?那可是田家的房子。”巫盛柔邪魅一笑。
肖凱風嚇得臉色刷白。
旁邊得莫不語也心裏一驚。她聯想到了巫盛柔看到那沾滿紅色的鏡子時反常的舉動。
“最好能把事情在今天解決了。後天就是田和媳婦的死期,時間太緊了。”姜九楓說。
“好餓。”張希摸了摸肚子。
莫不語也覺得腹內空空的,有些難受。一擡起手機,發現已經下午一點了。
果然,和鬼鬥爭非常消耗熱量。剛纔被蘭女士那麼一追,相當於跑了兩個800米,還是以滿分的成績,莫不語想。
“那我們先回去喫飯,然後再去縣裏的公安局問問案情?”張希詢問大家的意見。
“真的要回去嗎……”肖凱風十分牴觸。
“對,別回去了,”姜九楓點點頭,“就不要老給田家人添亂了,老麻煩人家做飯也不是個事兒。”
“對對對!”肖凱風像抓到了救星一般抓到了姜九楓。
“也是。”張希十分贊同姜九楓。
到底誰纔是社長啊,莫不語看着肖凱風那個慫樣十分想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