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隋末我稱王 >第三十一章 隱忍之後的勝利
    對於已經知道敵人進攻方式又啓用了羅馬戰陣的楊侗來說,他面對邴元真支援時,最好的策略就是在隊伍中段也安排上五邊長盾,還要多安排,畢竟你不知道自己的軍隊會在哪被截斷,只有把一切安排好了,這羅馬戰陣才能一分爲二,首尾自顧。有了一分爲二的戰陣來打巷戰,即便是邴元真來了,也只能被活生生的擠死。

    可老楊沒這麼做,他的選擇是任憑這羣跳蕩在長槍兵身邊遊走、砍殺,直至邴元真隊伍全都涌入T字形的路口化身爲雙頭蛇左右撕咬,依然忍受着部下不停傷亡的局面。

    他還在等。

    “壓上去!”

    邴元真看見楊侗的一字長蛇被徹底截斷,終於發出了總攻的命令,當這道命令出現,街頭丁字路口立即變得人挨人、人擠人,跳蕩原本的靈活性消失了,這羣備身府軍滿腦子都是衝殺到笨重的長槍兵身前去割了對方腦袋換軍功。影影綽綽的人潮向上涌來,老楊在壓縮楊公卿背後的空間時,自己的身後也讓邴元真壓縮着,一時間,在這個丁字路口竟然堆了將近幾千人,這要是一把火燒起來,這羣人唯一的活命方式就是直奔洛水而跳。

    “動手!”

    楊侗面容冷峻的喊出了這兩個字,他身後,唯一揹着長弓的士兵摘弓抽箭對着天空便射。

    嗖。

    這是一枚響箭,借雨中風勢聲音淒厲宛如催命音符。

    邴元真當然聽見了這枚響箭的聲響,與此同時他還親眼看着響箭竄入天空,此刻,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出現——伏兵!

    但這兩個字纔出現,邴元真又立即否認了該觀點。自打楊侗帶着人出城,一路上都有他的斥候看着,哪有時間安排伏兵?可要是沒有伏兵,這枚響箭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

    邴元真冷汗下來了,自從這場仗開打,他親自參戰以來就再沒有過任何一個斥候回來稟報宮門處到此處的情況,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派出去的探子要麼被人幹掉了,要麼就是被人攔截了,這讓自己對宮門處的消息一無所知。假如伏兵趁着這個節骨眼……壞了!

    “撤!”

    “撤!!!”

    邴元真扯着脖子喊,希望能把殺瘋的士兵喊回來,可那還能喊回來麼?別說是戰場上了,就算是安靜的夜晚炸了營,主帥又有幾個能憑藉肉嗓子把狀況穩下來的?否則軍營內爲什麼要求士兵安靜肅穆且不允許奔跑打鬧,不就是怕一個誤會引起根本壓制不住的連鎖反應麼。

    丁字路口一側院落裏,一隊正靠着牆壁喘息的監門府兵已經累壞了,他們靠着兩條腿打皇宮生生跑到了鄭公府附近,在這條路上,不光要捕殺所有備身府軍的斥候、還得攔截他們不能和邴元真聯繫,更重要的是,決不能讓馬車上的石膽油出現任何損傷,陛下說了,這玩意兒是今日能否取勝的重中之重,不然也不能只給羅士信將軍兩千人,讓自己帶着三千人運送。

    趕到後,負責攜帶石膽油的監門府軍立刻佔據了街道一側的多個院落,命人看住院落中的百姓不讓他們發出驚呼的同時,眼前是自己人被楊公卿、邴元真分段截殺的悽慘場面。他趴在牆頭眼看着那些長槍兵在跳蕩手裏成片成片的倒下,鮮血混合着雨水徹底染紅了街道,那一刻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可是他不能這麼做,當時邴元真的人馬隊形鬆散,一旦露頭就會被這羣人發覺,隨後陷入到無休止的廝殺中,這不光幫不到陛下,甚至還會暴露己方的最後一張底牌。那可是陛下用命換來的,他能將自己做餌吸引楊公卿和邴元真的全部注意力,能捨得位於中段那些兄弟們的性命,自己怎麼就不能忍住一口氣呢!

    忍!!

    這名率領三千監門府軍的副將硬是忍到了楊侗敗相以露,邴元真的人馬越壓越向前,陣型由雙頭蛇變成了雙頭龜時,這纔看見一隻箭矢沖天而起。

    邴元真的死期到了。

    一枚紅色旗幟被他隔着牆壁扔出,這枚旗幟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邴元真馬旁的那一刻,長街縱道的盡頭十幾輛驢馬車架被監門府軍推了出去來。這些推車的小夥子們根本不惜力氣,在雨水中扶着車架晃動着肩膀雙腳猛蹬地面狂奔,那一輛輛車架宛如障礙物一般堵在了邴元真身後的縱道上,好好的一條縱道頓時水泄不通。

    剛看見這些車架時,邴元真以爲監門府軍要放火,可這大雨天放火他能點得着麼?沒想到的是,這羣人將車架當成了掩體堵住退後了,一個個於車後架起弓弩直接開射。

    那時,正在往前衝的備身府軍全成了靶子,利箭在雨幕下撞碎雨滴於空中疾馳而過,如此密集的人羣連躲閃空間都沒有,一支支箭矢射出去宛如會有靶子主動撞過來一般、即便目標躲開了,他身前的人也絕不可能躲開,就這麼被成片射中。而後知後覺的士兵發現這一幕時,那些回頭者眼中出現了驚慌。

    不是眼看着就要打贏了麼?

    哪又來的監門府兵!

    備身府軍手握圓盾紛紛回頭,問題是圓盾那小玩意兒在一千人的密集箭雨能擋住哪?

    副將趁此機會站了起來,拎起一甕石膽油對着人羣砸去,石膽油被他單手掄過牆壁直接落在了還不知身後發生了些什麼的備身府軍身上,陶甕‘啪’的一聲破碎,人羣中更大的騷動出現了,被濃硫酸燒傷者根本不受控制的在胡亂擁擠,一個個吱哇亂叫。

    邴元真的手下算是徹底控制不住了,最明顯體現方式爲,剛纔還連招架之功都沒有的長槍兵發現開始有人往自己槍尖上撞,那羣刀盾手身後似乎有浪潮推涌一樣讓最前排本來可以憑藉身位遊走在槍尖上的他們只能用後背往下頂。他們哪頂得住弩箭加硫酸的雙重壓力,更何況在濃硫酸與水產生稀釋效果過程中釋放了大量的熱,一個個被灼傷的人誤以爲這是燙傷,竟然有人迷信的喊出了一句:“鬼火!!”

    人就怕從衆反應,第一句‘鬼火’被喊出,後面所有人都看見從天而降的陶甕,更有甚者指着那陶罐大喊:“罐子裏裝着鬼火!!!”

    這羣人想不通,想不通罐子裏的液體怎麼會落在自己身上出現灼傷效果,如此一來鬼神論當然出現,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那麼順暢……

    擁擠場面更加劇烈了,一個被擠倒的人剛順着人縫趴下就立刻踏上了無數雙腳來搶奪他所在的位置,這羣人根本不管腦袋屁股的亂踩,底下那位別說想起來了,就是想用手去護着頭都難,好好的跳蕩隊變成了人挨人、人擠人還有人在後面不斷往人縫裏拱、想要躲避弩箭的高峯期地鐵一號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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