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本來也只是因爲,希恬想見見未來的下屬,所以整個席間,他都顯得有些安靜,除了專注聽他們談話外,還時不時的,負責把希恬喜歡的菜色轉到她面前,怕她酒喝多了會難受,又是倒熱水又是盛醒酒湯,看起來就是個十足貼心的好助理。
張侃看了看和衆人交談的希恬,又看了看自家藝人,整個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江舒陽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從剛纔陸衍替希恬拒絕了那道丸子後,他就一個勁的喫這道菜,張侃是海市本地人,當然知道這道小喫剛上桌,一口悶會是什麼後果。
要知道江舒陽明天還有個通告,這嗓子要是毀了,還怎麼上節目?張侃明裏暗裏示意了江舒陽好幾次,對方壓根就不搭理他,好不容易藉着上菜的功夫,張侃忙叫服務員把東西撤了下去,這才勉強舒了口氣。
今天本來說好的,來聊一聊劇本,找個機會提一提,將來主題曲由江舒陽創作,想借此給這個顧小姐的劇擡一擡轎子,結果臨到頭,江舒陽卻是一聲不吭,只能憑他自己周璇,等到一行人結束飯局後,張侃連忙拉着江舒陽和衆人道別,隨後匆匆拉着對方上醫院檢查嗓子。
見江舒陽那一方的都走了,袁唯陽似乎也沒打算繼續待下去,和衆人打了聲招呼,又衝着希恬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隨後便也離開了。
臨近分別的時候,衛汀出聲叫住希恬,一改方纔的隨意,神色變得有些嚴肅。
“顧總,我對這部劇很看好,對你本人也沒意見,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不把私人問題帶到工作上,你能保證嗎?如果不能的話,我們的合作也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衛汀這幾年在圈子裏名頭正盛,多的是他挑劇本挑演員的時候,而且因爲,他自己基本就等同於票房,這回如果不是褚紹年藉助人脈,幫着希恬牽線搭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一定能請得動他。
因此,他能這麼說話,已然算是客氣的,希恬倒也沒生氣,見衛汀是個明白人,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因爲資本改變初衷的人,這才令她更滿意,一開始她看中的,就是衛汀這樣的處事風格。
“衛導您放心,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因爲我的個人問題,而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見希恬態度如此斬釘截鐵,衛汀有些滿意,但似乎是今晚的經歷,讓他心裏隱隱還是有些擔憂,他的表情,並沒有因爲希恬的話變輕鬆,不過出於對希恬本人印象不錯的考量,衛汀最終沒再開口說什麼。
“有顧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頭,如果到時候還是出了岔子,這責任可是需要有人承擔的。”
“我明白,衛導您放心。”
見面前的這位顧總,態度誠懇又坦然,衛汀也就不再說什麼,兩人隨後道別。
直到坐上回劇組的車,副導演沒忍住問衛汀:“衛導,您說這回的這位顧總,真能不出問題嗎?”
正閉目養神的衛汀,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停了半晌才慢吞吞吐出兩個字:“不會。”
“我表達個態度而已,有問題嗎?”
似乎是覺得副導演的問題,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衛汀蹙眉反問了一句。
“沒問題,沒有任何問題!”副導演被衛汀問的頭皮發麻,立刻討好似的回他,同時暗想自己真是昏了頭,見今晚衛導好說話一些,就找不着北了。
一定是剛纔的飯局酒喝多了!一定是!
趁着希恬還在海市出差的日子,韓菀清約了希恬來家裏喫飯,希恬也沒推辭,特意問了陶醫生在家休息的時間,帶着禮物就去了韓家。
希恬到韓家的時候,時間有些早,這是她第一次正是上門來拜訪,韓菀清神祕兮兮的拉着她,說是要帶她看樣好東西。
希恬便也由着她,看着她依舊這樣乖巧,韓菀清有些忍不住的高興,這樣軟軟糯糯的性子,自己家大哥要真能追得上,那可真是修了八輩子福氣,爲了成功把希恬拐到韓家戶口本上,韓菀清助攻的也格外賣力。
韓菀清帶着希恬來到四樓的一間房門口,對着緊閉的房門,示意希恬打開看看,見希恬一副不解的樣子,韓菀清等的有些心急,輕輕往前推了她一下。
“這裏面的東西,可都是我哥從小到大給你攢的禮物,你就不好奇?”
一聽韓菀清說是韓徵遠的收藏,希恬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她到不至於真的相信,是韓徵遠喜歡自己纔會這麼做,多半是韓菀清想多了。
在韓菀清的不斷催促中,希恬伸出手打開了房門,剛一推開門就被裏面的場景驚到了。
幾十平米的房間內,滿滿的陳列這一排排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整齊的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娃娃,這些娃娃每一個都異常精緻,看起來充滿了少女心,但一想到這是個接近一米九的猛,大個子猛男的私人收藏,希恬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有一回我想從這裏拿幾個娃娃送人,被我哥發現了,狠狠兇了我一頓,要不是我跑得快,指不定都要上手打我了。”
“這些年,我沒少因爲他這個收藏愛好嘲笑他,但他從來都不解釋,還是前不久我才知道,這些都是他替你收藏的,因爲你小時候第一次來我們家,就特別喜歡娃娃,別看他一副神經粗大的樣子,但我哥心真的挺細的。”
韓菀清邊說,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希恬的反應,見對方聽了自家的話,並沒有露出自家設想中的表情,韓菀清有些失落。
兩人正說這話,就聽到門口傳來韓徵遠壓抑着怒氣的聲音。
“韓菀清!”
“恬恬我先去廚房看看,你自己先玩會兒啊。”說着韓菀清就忙不迭溜了出去,臨近門口,看到韓徵遠站在那,她幾乎是貼着牆根溜走的。
韓徵遠並沒有去搭理韓菀清,而是垂着頭,似乎是不好意思看向希恬。
“我知道不是菀清姐姐想的那樣,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再說了,誰還不能有點少女心了,很正常的。”
不知道是不是希恬的錯覺,總覺得自己說完這話以後,不但沒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讓韓徵遠更難爲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