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宗華和韓唯政聯盟,對於韓唯政來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事,他可以藉着餘宗華的實力和省長於慶元抗衡,抗衡的最終目的是他想做出政績造福百姓,至於造福百姓之後在官場能夠更進一步,那都是後話。韓唯政骨子裏對政治的熱情,絕對是值得稱讚的,餘宗華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權衡之後才做出決定要幫他,餘宗華心裏的想法很簡單,幫韓唯政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對於整個遼疆省的百姓來說絕對是好事。於慶元賴在省長的位置上已經十年多了,在政治上也沒什麼熱情,就是坐着省長的位置,過着土皇帝一樣的生活,對於遼疆省的發展和建設,以及老百姓的各項福利指標,全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幹着,不圖有功但求無過。有這樣一個不思上進的省長在,而且這省長還極力的遏制着一心想要做出成績的省委書記的權力,可想而知對遼疆省的發展造成多大的阻力。這些問題,餘宗華過去也都看在眼裏,只是他不願意去參與政治的角逐,他一個一心安於退居二線的人,還去惹那些沒用的事幹嘛,沒意義。但現在不同了,從餘宗華答應幫助韓唯政的那一刻起,他心裏沉寂的政治火苗被點亮了,即便肯定恢復不到過去的熱情,但他也想爲遼疆省的發展做出貢獻,改革開放以來,東北的發展一直都不如南方省市,南方沿海的城市佔盡了地理優勢,即便東北很難發展到那種層次,也應該更上一層樓纔是。餘宗華和韓唯政聯盟,往大了說對遼疆省是好事,往小了說是對韓唯政個人是好事,同時對於林昆來說也是好事,有韓唯政這個省委書記在背後,他在中港市發展,肯定是會有更多便利條件的,當然這都是後話。從萬國食府裏出來,餘宗華堅持讓林昆送韓唯政夫婦和韓心回住的地方,自己和妻子打了輛出租車自行回去,餘宗華的態度堅決,韓唯政只好答應。坐在出租車裏,王蘭問餘宗華,說:“老餘,你真打算幫老韓,和於(於慶元)作對麼?”餘宗華望向窗外,繁華的夜色令人眼花繚亂,“遼疆省該變一變了,總這麼龜速的發展下去,會被那些個大省甩的越來越遠,就是一些發展落後的省,恐怕不出五年就能追上我們,我不想遼疆省被別人踩在肩上。”“可……”王蘭看了看出租車司機,出租車司機正拿着對講機說話,顯然對他們的話不在意,她這才小聲的說:“你就這麼相信老韓的能力?”餘宗華得意的一笑,回過頭看着王蘭,道:“蘭啊,我的眼光你還用懷疑麼?”王蘭笑了笑,道:“那你看林昆呢?”餘宗華毫不猶豫的說道:“這孩子前途無量。”王蘭道:“那我們志堅?”餘宗華道:“他不願在部隊裏待着我也不強求了,想來中港市就來吧,孩子大了不由我們了,就讓他去折騰吧,說不定還能折騰出名堂來呢。”王蘭笑道:“你對你兒子就那麼有信心?”餘宗華哈哈笑道:“當然了,虎父無犬子嘛。”……另一邊,林昆開着老捷達,穩穩當當的行駛在路上,看到這老捷達的外形的時候,韓唯政的心裏忍不住的皺眉頭,這好端端的一輛車,被整的花裏胡哨的,透過這車就能看到開車人的性格,肯定是個毛毛愣愣的主。可當老捷達上道了,韓唯政馬上在心裏就改變了想法,就是他那個開了將近三十年車的老司機,開車也不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沉穩,透過車內的後視鏡,韓唯政不禁的開始重新審視林昆,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小混混一樣的年輕人,正在一點一點的推翻在他心裏原有的想法。老捷達停在了韓心住的小區外,林昆推門下車,到後面替韓唯政打開車門,韓唯政從車裏走出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心裏卻是很滿意。站在小區的大門口,林昆笑着說:“韓叔、韓嬸再見。”一路上一言不發的韓唯政,這時終於開口了,語氣淡然的說道:“小林,回去的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這口吻就像是老首長在關心手下一樣。“謝謝韓叔。”林昆笑着說道。韓唯政和徐潔向小區裏走去,韓心跟在後面,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衝林昆露出一個笑臉,張着嘴無聲的做着口型,那口型的意思是‘謝謝!’,並把手做成電話的形狀放在耳邊晃了晃——有空打電話。林昆笑着點了下頭,韓心一家的背影徹底走進小區裏後,他轉身坐進了車裏,深呼吸一口氣,今天晚上雖然是無驚無險的,可他演戲演的累的夠嗆。打開了CD的按鈕,馬上一曲狂暴的DJ充斥整個車廂,腳底下油門猛的一踩,老捷達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輪胎磨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尤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眨眼就消失在了小區的門口,門口保安室裏的老大爺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半天才吐出一句:“要飛啊!”一路狂飆過後,林昆把車停在了一條巷子口,路過的這是一片老城區,入夜了巷子裏格外的幽靜,這種老城區大多住的是老年人,老年人夜裏都喜歡到有燈光的地方去乘涼,打打撲克下下棋什麼的,這巷子裏一片昏暗,裏面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周圍一片雜亂,看上去有些陰森。林昆停車是要撒尿,晚上酒水沒少喝,他對酒精幾乎是免疫的,但身體對水分不免疫,喝多了就得往外排。林昆走進巷子,扶着牆對着眼前的一個黑漆漆的垃圾桶就開始放水,還一邊吹着口哨,尿完了之後抖擻了兩下,提了提褲子就準備回到車裏,這時忽然就聽隔了一道牆的另一邊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仔細的一聽……“嘿嘿,這妞不錯呀,很正點嘛!”“咱們今個真是撿着了,哈哈!”“咱們仨誰先上?”……林昆眉頭頓時一蹙,伸手摸了摸牆壁,是那種舊時用紅磚給堆砌起來的,年久失修,牆面上已經長出了綠苔,昔日固定牆體的水泥也都鬆散了。林昆最看不過這種男人欺負女人了,忒大個老爺們非要對女人硬下手?林昆也懶的翻牆了,直接亮起了他的大拳頭,衝着眼前的紅磚老牆就砸去。轟……轟隆……轟隆隆!隨着一聲聲響起,老牆正一點一點的搖顫,而且搖顫的越來越厲害,牆面上的那些水泥渣,隨着嘩嘩的往下落,整堵牆彷彿隨時都能塌下來。牆的隔壁,三個二十幾歲染着黃毛的小年輕,正擦拳磨掌的要對縮在牆角的一個女孩動手,女孩半昏不睡的,眼神乞求的看着三個小年輕,目光從三個小年輕那猥褻的臉上折射回來後,馬上變成了深深的絕望。三個小青年剛要對女孩動手,突然,隨着陣陣轟隆聲響起,牆壁開始搖顫起來,三個小青年眉頭一蹙,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直接啐口罵道:“麻痹的,這特麼的誰大晚上的弄啥呢,骨頭癢癢欠揍吧!”這小青年話音剛落,就聽呼通一聲巨響,老舊的紅磚牆被硬生生的搗出了窟窿,一隻碗鉢大小的拳頭從後面伸了出來,把三個小青年嚇了一跳。三個小青年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牆角的女孩也害怕的掙扎着向一旁挪了挪,她此時神志不清,身體虛脫,咬着牙費了好大的勁兒,也只稍微挪騰了一點,拳頭砸通的方向,就在她斜上方不遠,一塊崩下來的小磚塊,正好砸中了她的腦門,在她白皙的腦門上砸出了一個大包。三個小青年愣神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透過來的那隻大拳頭,大拳頭慢慢的縮了回去,一張邪意的面孔出現在洞口,這張臉其實本不邪意,只是配合上此時的環境、朦朧燈光的襯托,令人不禁由心的寒慄。三個小青年臉上的表情陡然驚恐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眼神全都瞪的老大,頭頂上的頭髮都根根倒立了起來,其中一個小青年失神的喃喃道:“我滴媽呀,這到底是人是鬼呀,兄……兄弟們,我們快逃吧!”說完,這個小青年已經回過神,轉過身就要跑,忽然就聽身後一聲厲喝,“站住!”這小青年哪還管那些,撒開腿就要跑,只是他剛邁出一步,前腳還不等着地,忽然就覺得小腿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彷彿被子彈擊中一般,整個人腳底下一個虛空,徑直的就向前摔倒——呼通一聲,把地面砸的一顫。“哎喲……”小青年趴在地上痛哼着,這一跤摔的不輕,骨頭彷彿都被摔散了一般。另外的兩個小青年這時回過神,兩人心裏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不等他們轉身,冰冷的聲音從牆洞裏又傳來,“跑,和他一個下場。”看着趴在地上痛叫的同伴,這兩個小青年也是一身的冷汗,腳底下不自覺的就如灌了鉛一樣,絲毫也挪不動了。震懾住了兩個小青年,林昆揚起拳頭咣咣又衝牆砸了兩圈,把牆給砸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他從裏面穿了過來,手裏握着一小塊的碎磚塊,地上趴着的那個小青年,就是被他用小磚塊給砸倒的,他沒有理會愣着的兩個小青年,徑直的走向了趴在地上的小青年,擡起腳衝着屁股踹了兩下道:“別裝死了,趕緊麻溜的起來。”地上的小青年彷彿沒聽到林昆的話,繼續咿呀的痛叫着,剛摔倒地上的時候是挺疼,這會兒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之所以這麼裝着,是有他的預謀。林昆蹙了蹙眉,隱隱感覺到一陣殺氣從地面上升起來,不等他想明白,趴在地上的這個小青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跳了起來,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衝着林昆的脖子就狠狠的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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