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爲了那個她覺着素不相識,平白無故就遭受了殺身之禍的少年擋了那一劍。
那少年非但沒按照她所想的逃跑,而是陪着她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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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活着的那些時候,從未有過名字。
也從未給自己起過名字。
只爲了個,“若是可以,想要無瀾仙尊賜個名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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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繁星點點。
離無瀾峯的無瀾閣不遠處的一個清淨閣裏,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竟還未上牀歇息。
遲秋景視線下垂,看向了心臟的位置。
那是他前世致死的位置。
只因想體驗一下無瀾仙尊的痛。
遲秋景咬脣。
以後,他就是無瀾仙尊的徒弟了!
他要保護好師尊!
絕不會讓師尊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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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喜哪樣兵器?”
第二天一早,君言看遲秋景已經醒來了,便帶着遲秋景進了她自己的兵器閣。
君言微微抿脣。
“要不……還是挑個趁手的先。”
“日後,爲師再帶你看看更好的。”
君言的兵器閣內每樣兵器都只有一樣,並且還很少。
而且那些兵器……
君言一一指過各樣兵器。
“這是撫冰琴、玄冰傘、破冰笛、束冰繩、縛冰綾、碎冰棋……”
遲秋景:“……?”
這些……
怎麼還有與“琴棋”相關的呢……
遲秋景:我師尊那麼喜歡琴棋書畫的嗎?
而且……
這些怎麼全都有個“冰”字?
看着自己的徒弟不說話,其實君言也有些無奈。
“這是爲師的娘取的名字。”
“她……平日裏就喜好同冰有關之物。”
“連同取名,也是這般。”
君言:這還要謝謝孃親她沒往我名字裏加個冰字,成“君言冰”,或者“君冰言”,亦或者直接成爲“君冰”是嗎?
遲秋景輕輕點頭,接着拿了一把劍。
“師尊,徒兒用這個就行了。”
君言看向那把劍輕輕頷首。
“可以。”
“這把劍,名爲“破冰”。”
君言幕籬下的面容依舊平淡如初,就像是一湖無波無瀾的水。
“你也可以給它改個名字的。”
遲秋景搖了搖頭。
“不必了師尊,這名字很好的。”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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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帶着遲秋景走到了無瀾閣前。
在無瀾閣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池子。
小池子裏的水清澈見底。
被光照的反射出些許亮光。
當遲秋景跟着君言走進時,他才發現。
池面上隱隱有着些許花葉根莖都是如湖水一般顏色的花。
些許的光,有些正是從這些花的花瓣上反射出來的。
而在池子裏,好像還有些魚,在緩慢的遊動似的。
光映在湖面上,顯得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遲秋景好奇的扯了扯君言的衣襬。
“師尊,這池子裏的花是什麼花啊?而在池子裏面,好像還有魚……”
“好生奇怪。”
君言的視線移向池子裏的花,聲音語調不急不緩。
“這池子,名爲“靜池”。”
“那些花沒有名字。”
“它們……是由靜池裏的水變的。”
“這靜池,是什麼也養不了。”
“聽爲師的師姐說,可以用這靜池裏的水幻化出一些花或者什麼的,可以使得這靜池好看些。”
“後來,便就是這番模樣了。”
君言微微俯下身,伸着食指輕輕的碰了一下那靜池池水幻化出來的花。
她剛一碰到那花,花就如同承受不住一般,變回水珠,落入靜池裏。
君言再伸着那隻手,捧撈起一點靜池的水,然後慢慢傾斜,像是要倒掉。
那水因爲君言一傾斜的舉動,從君言的手裏滑落。
可是,那水雖然滑落了下去,卻是沒有流回靜池裏。
而是慢慢地、慢慢地,變成了如之前一般無二的花朵。
遲秋景驚歎的瞪大了眼睛。
“哇啊!師尊好厲害!”
“這些算是小術法,你日後也是可以的。”
君言收回了手,手上半點水漬全無,就像是沒有碰過靜池裏的水似的。
她拂了拂寬大的袖子,擡步帶着遲秋景走至無瀾閣同靜池之外。
君言現在帶着遲秋景走到的地方空曠的很。
好像……是給人修煉用的。
果不其然,君言指了指面前。
“以後,你便在此處練劍好了。”
遲秋景點頭。
“好的師尊!”
說完這話後,遲秋景的面上有點遲疑之色。
君言看出來了,問他。
“怎麼了?”
遲秋景雙頰有些泛紅。
“師、師尊……”
“徒兒、徒兒有些餓了。”
君言準備走向無瀾閣的步子停了下來。
她看了看天色。
是平常人該喫早膳的時候了。
的確。
君言是在快要晚邊的時候,帶遲秋景來的無瀾峯。
遲秋景昨日晚上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喫過東西。
而遲秋景平日裏經常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
在遇到君言之前,遲秋景本身就已經好久沒喫過東西了。
能撐到睡了一晚,早上君言帶他挑了劍,看了靜池之後才說餓,就已經差不多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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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瀾閣內。
遲秋景看着桌上的飯菜,有些奇怪。
“師尊,這些是從哪裏來的啊?”
好像這吳門無派裏,沒有做膳食的地方啊……
君言指向一處,見遲秋景看過去,她才解釋。
“爲師剛剛理出一地,日後可便於做些喫食。”
遲秋景瞅了瞅飯菜。
“那師尊,這些菜……”
君言看了過去,毫不在意。
“是一些靈植。”
“靈、靈植?!”
遲秋景嚥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傳言裏有說。
無瀾仙尊的無瀾峯裏養了許多靈植。
珍貴稀有,就連無瀾峯裏的弟子都不常見。
所以別說平常人。
這些靈植就連吳門無派的掌門吳門無都不一定見過……
現在……
竟然就隨隨便便給他做成了膳食?!
這個世界玄幻了……
是真的玄幻了……
遲秋景:我……我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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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遲秋景只是看着飯菜,還未開動,君言有些懷疑。
是不是自己做的飯菜太不能入眼。
以至於自己的徒弟都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