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軟乎乎縮在她懷裏，還一個接一個讓她講故事，說什麼也不肯入睡。
一看就是缺乏安全感。
路苼苼知道他白天受了驚嚇，難得有耐心地哄着他。
“……洛洛，今天你爲什麼會跟李敏嬌走呀？我不是告訴過你，和騎士呆在房間，誰都不要給開門？”
路苼苼覺得今晚氣氛正好，是時候好好教育一下孩子。
末世怎麼能這麼沒有防備心？她千叮嚀萬囑咐，他還是被抓走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她又不能保證隨時在他身邊。
洛離軟綿綿的小身子在她懷裏拱了一下，奶聲奶氣：
“她說你遇到危險了……”
路苼苼低頭，認真注視着他的雙眼：“我能遇到最大的危險，就是你被抓走，知道嗎？”
洛離嘟了嘟嘴，表情有點茫然，張開嘴像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路苼苼摸了摸小傢伙頭上的軟毛：“姐姐知道你是擔心我。你當時一定是在怕，萬一我真的遇到危險了怎麼辦，對不對？”
小洛離狠狠點了點頭。
路苼苼有點好笑：“可是就算我真的遇到危險了，你能幫什麼忙？”
洛離嘴翹得老高，不說話了。
路苼苼輕輕把他抱住。
“所以啊，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不然我還要分心保護你。就像今天這樣。”
路苼苼本來不想責備他今天擅自離開的事，但是爲了讓他意識到嚴重性，還是悄咪咪暗示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樣對成年人來說一點都不隱晦的暗示五歲的孩子能不能懂。
事實證明，小洛離很聰明，get了她的意思，悶悶地“嗯”了一聲，有些愧疚。
路苼苼也心軟了，“今天洛洛也吃了好大的苦，是姐姐不好，沒早點找到你。下次我也會做得更好的。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懷裏的小腦袋點了點。
路苼苼嘴角微彎。
“睡吧。”
洛離終於乖乖閉上眼睛，嘴角帶着依賴安然的甜笑。
遊戲界面，洛離的愛心已經是如血欲滴的正紅。
睡着前，路苼苼模模糊糊地想，她剛纔說的話，好像與她的目的背道而馳。她需要洛離爲她犧牲，卻教育他保護好自己。
不過沒關係。路苼苼很確定這就是自己的本心。如果她要靠欺騙一個孩子爲自己去死，才能通關末世遊戲的話，她也太沒用了。
一個遊戲而已，不足以讓她丟掉原則——哪怕這原則作用的地方，也只是一個虛擬世界。
而她的原則，不是善良，不是道德，而是自由和力量，是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會去攻略他們，獲取他們的好感度，因爲她喜歡——喜歡被愛包圍，喜歡釋放自己的魅力，喜歡看到人們爲自己神魂顛倒。
但她不會去引導他們爲自己死，因爲她很清楚自己並不享受玩弄人心欺騙人心的感覺。
她享受在末世裏生殺予奪、熱血沸騰，但是她對人類的勾心鬥角沒興趣。
遊戲有遊戲的目的，有最快通關的捷徑，可是她要怎麼從中獲得快樂，要走哪條路到達終點，卻有她自己的偏好和方式。
*
何奈升級的另一個好處是，他的空間變得巨大。
如果只是供養路苼苼一個小隊的人，裏面一次性能存儲的物資幾年都用不完。
於是第二天一早，幾個人決定先去掃貨。
臨行前，白蘭可憐兮兮抓着路苼苼的手。
“我真的不可以一起去嗎？我不會拖後腿的——我也是異能者，我力氣不小，跑得也很快的。”
路苼苼捧起略帶嬰兒肥的心形小臉：“但是，我更需要你幫我看着洛洛和騎士。小蘭就委屈一下？我會給你帶晶核回來，讓你快點升級，說不定就能帶更多的人隱身了。怎麼樣？”
白蘭抿脣看了看身邊的一娃一狗。
昨天路苼苼給她講了洛離和騎士是怎麼被綁架的故事。路苼苼囑咐過洛離不要隨便開門，也不能離開房間，可是李敏嬌騙他路苼苼遇到了危險，單純的小孩子立刻就慌了，跟着李敏嬌走了。
路苼苼讓自己留下，也是因爲信任自己。
白蘭這麼一想，心裏就順暢多了，揚起笑臉：“那苼苼姐早點回來。”
……
路苼苼從未經歷過這種，字面意義上的，“掃貨”。
不管是超市還是商場，傢俱城還是書店，只要她看上一眼，何奈就會揮揮手，一排排貨架轉瞬消失在原地。
他們還找到家被大批喪屍包圍所以保存完好的刀具店，直接搬空。何奈寒酸的撬棍終於換成了匕首。
鳩檀用升級後的異能重新冶煉了那些金屬刀具，試用後發現它們的強度果然可以輕易刺穿三級喪屍的皮膚，甚至連頭蓋骨都能一刀劈成兩半。
路苼苼眼看着一隻喪屍頭顱如同巨型撒尿牛丸一般“哧溜”爆漿，身形一閃眨眼躲出一條街。
在化學實驗室，鳩檀提純壓縮了各種殺傷力極強的化學物質，何奈則在空間中分出一個個小區域，讓那些不穩定的物質能夠被安穩地保存。
看着兩個絕命藥師興致勃勃地交流，路苼苼頗感欣慰，有種問題少年和化學老師終於有了共同目標，和睦組隊的感覺。
珠寶首飾，衣帽鞋包，何奈毫不吝嗇地一家家商店帶走，說是要讓路苼苼餘生再也不穿重複的衣服。
把商場搬回家不再是誇張的修辭。
甚至在她看上一套新建的精裝別墅後，何奈霸氣地揮揮手，整棟樓瞬間消失在原地。
“放出來時找塊平坦堅實的地方，不用地基也能住個幾十年。”
路苼苼滿意地點點頭。在末世流浪的第三天，她終於有房了。她突然覺得這是個經營類遊戲，而她建設的速度，大概還可以？
購物慾被徹底滿足，順便攢了大量經驗，進度條直接走到了三級的三分之一，簡直令人極度愉悅。
給喜歡的女孩無限制的買買買，何奈也極度愉悅。
直到路苼苼看上了一座體育館。裏面健身房、游泳池、各種球類場地應有盡有。
何奈嚥了下口水。
“我會努力升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