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隨遇坐在燒烤架後面,一邊機械的翻着燒烤架上的肉,一邊看着圍坐在火堆旁邊,正大塊喫肉大口喝酒的奇怪生物們。

    那個白鬍子老爺爺周隨遇看着眼熟得很,他總覺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老爺爺,但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死活想不起來。

    周隨遇越想越頭疼,索性暫時放過了那個白鬍子老爺爺,看向了老爺爺旁邊的那個年輕姑娘。

    這姑娘看着倒是面生得很,周隨遇覺得自己之前應該沒見過。

    但他看得這個姑娘,比看到那個白鬍子老爺爺稀奇多了。

    因爲這姑娘搶肉的手速實在是有點太快了,感覺手速快得都已經出現虛影了。

    這樣的手速要是去搞電子競技,說不定會很有前途……

    至於那個非主流的紅頭髮少年,如果此刻周父在這裏,肯定會感概一句“呦,紅頭髮,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啊”。

    ——是的,周父是個網癮老少年。

    一般的網絡熱詞他都懂,就是平日工作太忙了,所以經常趕不上潮流,每次都比潮流慢個半拍。

    周隨遇正準備把視線從非主流少年身上挪開,就看到非主流少年探身從地上抄起一瓶啤酒,隔空衝周隨遇敬了一下,然後咕嘟咕嘟開始吹瓶。

    皇帶魚之前跟章魚精在酒吧看了兩三個月場子,錢沒賺到幾個,人類喝酒的習慣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事實上,他還會划拳呢!

    周隨遇一臉不忍直視的移開視線,然後目光落在了最後那個黑甲少年身上。

    是的,是黑甲,不是黑皮。

    因爲虎鯨並不是純正的黑色皮膚,而是泛着金屬光澤的皮膚,像披着黑色戰甲的戰警。

    周隨遇就是看到他,才覺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出現幻覺了。

    畢竟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皮膚呢?

    這種皮膚,他可只在科幻大片裏見過。

    可即便是在科幻大片裏,那也是假的……

    沈安安看周隨遇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也有點於心不忍。

    於是索性又從旁邊拿了瓶啤酒遞給周隨遇:“來,小哥哥,多喝點,徹底喝醉了就會覺得一切那都不是事兒。”

    周隨遇:“……”

    -

    事實證明喝酒真的是最容易加深感情打破隔閡的,虎鯨本來跟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怎麼熟,但喝了點酒之後,他就莫名跟這些人熟了起來。

    章魚精早就對這個虎鯨小哥哥很感興趣了,只是之前他都冷着一張臉,看着非常的不好親近,所以她也不太敢放肆。

    結果等喝了幾輪,小哥哥臉上的面具就有點崩不住了,章魚精也徹底放飛了。一手舉着烤肉串一手拿着酒瓶就朝虎鯨走了過去。

    章魚精:“來來來,走一個。”

    虎鯨懶洋洋的斜倚在石頭上,輕輕擡起手,舉起手裏的酒瓶跟章魚精碰了碰。

    章魚精看得眼熱得不行。哎呦,這條虎鯨原形明明那麼大隻又能打,怎麼變成人形看起來這麼我見猶憐呢,反差萌她可太吃了!!!

    皇帶魚一看章魚精那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忍不住潑涼水道:“喂,醒醒,人家還是個未成年呢,你要是對他做點兒什麼那可是犯法的。”

    章魚精一聽“未成年”三個字,酒瞬間醒了一半。

    不過咂摸咂摸嘴,到底還是頭鐵的繼續說道:“我又不幹什麼,就是純欣賞,欣賞也不行嗎?再說了,他現在是未成年,又不可能一輩子都是未成年,早晚有他成年的那一天嘛!我可以先提前排個隊,這樣萬一他打算談戀愛了,我不就有優先權了嘛!”

    老海龜聽到這裏,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皇帶魚一眼:“你看人家章魚精多主動,虧你還是個男孩子呢,你也多學學人家啊……”

    皇帶魚:“她這麼主動還單身,這本身不就已經說明了主動根本沒用嗎?”

    章魚精:“……???”

    你怕是想死吧?

    虎鯨好似沒聽到他們在談論他,他只是拿着酒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酒,一邊看着對面的小美人魚和那個人類。

    來之前他就聽皇帶魚提過幾嘴,說是小美人魚看上了一個人類,好像還是個科學家。

    科學家是幹什麼的虎鯨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挺好奇的,魚居然還能跟人在一起?

    哇哦~光是想想就感覺有點小刺激呢!

    因爲實在是好奇,所以他纔會答應皇帶魚來赴約,來了之後也忍不住一直盯着對面的那兩人看。

    其實光看外形的話,這條小美人魚跟這個人類科學家還真是挺配的。

    畢竟小美人魚在海里的時候,也就只比正常人類多個尾巴,現在上了岸,連尾巴都沒了,那光看外形真的就跟正常人類一模一樣。

    任誰看到這兩人,都會以爲這是兩個正常人類在談戀愛。

    但是聽皇帶魚那意思,這個科學家其實是知道這條小美人魚的真實身份的。

    換句話來說,這個人類科學家是知道自己交往的其實是一條魚的。

    如果他知道這是一條魚卻還願意跟小美人魚在一起,那是不是說,人類其實是能接受跟魚在一起的呢?

    未成年虎鯨覺得自己的愛情觀都在這一晚被重塑了。

    沈安安可不知道自己無形中給未成年少年造成了什麼樣的“惡劣”影響。事實上,她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全程都在看周隨遇。

    周隨遇喝醉的樣子,沈安安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皮膚本來就白,喝了酒,就染上了一層薄紅。尤其是那雙眼睛,因爲沾染上了酒意,變得越發黑亮,像被水洗過一樣。感覺盯着看久一點,會把人吸進去。

    他的脣也因爲沾了酒的緣故,變得水潤潤的,而且比平日要更紅上幾分。

    沈安安的視線在周隨遇臉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半天,最後又在周隨遇的脣上停留了半天,才受驚一樣的挪開。

    明明都已經是冬天了,爲什麼還會突然熱起來了呢?

    難不成她也喝多了?

    沈安安掩飾般的拿起烤肉架上的鑷子翻了翻肉,然後輕聲問周隨遇:“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醉酒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嗎?”

    第一次?

    周隨遇捏着手裏的啤酒瓶思索了半天,才慢慢說道:“好像是讀博的時候吧!我們宿舍有人過生日,然後一塊出去喝酒慶祝,結果喝多了,回宿舍昏睡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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