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越聽越迷惑。“等等等……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的住處?”
如果他沒記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小丫頭自己的住處在哪裏。是的,小丫頭肯定知道他是共和國公民——這一點完全沒問題。在不經意之間,他可能會提及自己來自共和國東州市,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他的具體住址他肯定自己從未在小丫頭面前提及。
嗯……莫非她使用某種黑客手段入侵張成的電腦或者手機?
“我早就知道的呀。”小丫頭回答道。“還記得我陪你上次去補辦護照的事情嗎?”
“啊……”張成明白了。補辦護照的時候,需要填寫表格,要寫清楚自己的各種細節,其中理所當然包括通訊地址。對了,當時小丫頭確實在場。於是就把地址記下來了……
對於小丫頭的記憶力,張成可沒有半點懷疑的。畢竟這可是看個十幾秒就能把商場地圖給牢牢記住的天才啊。
這樣的話就完全說得通了。
“既然你姐姐你媽媽都這麼忙,”張成心裏直打鼓。“她們放心讓你獨自來共和國這邊?”
“爲什麼不放心呢?”小丫頭有些驚訝的反問。
這些洋鬼子心真大,居然放任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出國旅行?她們真當這個國家是天堂還是什麼?沒錯,共和國的治安放在全世界都是第一流,卻也沒有好到足夠讓一個異國少女獨自旅行的地步,至少張成不這麼認爲。
不不不,這都想哪裏去了……這和心大不大無關。這麼說吧,只要她媽媽她姐姐有着普通人的智力,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着正常的認知,她們就不可能允許未成年的小丫頭跑到遙遠的國度獨自旅行。也就是說是小丫頭偷偷跑出來的?可是不管是合衆國還是共和國,國家機器都不是擺設啊!張成自己進出海關都是一路查過去的啊!這小丫頭也能混進來了?
因爲這個事情太過於神奇以至於張成半天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他問道。“你不是還要上學的嗎?”
“我就是來這裏上學的呀!”小丫頭回答。
“你來這裏?”張成更迷惑了。來這裏上學?這是移民了?還是有綠卡了?張成依稀有印象,那個奸商湯瑪士就三番五次的宣佈自己遲早會移民到共和國來——雖然張成認爲他只是說說而已。另外一些新聞則告訴他,共和國的綠卡是全世界最難獲得的綠卡,沒有之一。如小丫頭這種條件怎麼可能?除非她有個極近親屬是共和國公民,問題是他很確信小丫頭在這邊又沒親人……否則的話相處那麼久,早就提及了吧?
張成覺得自己完全被搞糊塗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來這裏上什麼學?”
“東州大學。”小丫頭回答道。一臉乖巧的笑容。
“東州大學?怎麼回事?”張成一驚。不是小學?是大學?可是……
“是這樣的,自三年前開始,共和國的東洲大學和合衆國的XXX大學(小丫頭這裏用母語發音,所以張成聽着是一個很拗口而且怪異的的名字)結成了姐妹學校,每年都有幾個交換生的名額。我就是過來的交換生。”
當然話說回來,這世界名校其實就這麼多,屈指可數,無名學校纔是主流。
“你怎麼成了大學生了?”張成終於問到了這個最關鍵的因素了。
“是的這樣的,爲了更好的學習語言,我決定找一個語言學方面的老師。於是我找到了一位名字叫阿姆斯特朗的教授,他是語言學,特別是古代語言學方面的大咖。曾經參與過多種古代文獻的翻譯工作。爲了能夠更好的得到他的指點,於是在他的推薦下我就去參加大學的入學考試……他們很重視,專門爲我開了一場考試。於是我就這樣成了大學學生。我的導師鼓勵我參加交換生,來這邊學習一下。系統的學習一下哦。”她在發音的時候特別強調了“系統”這個詞。“東州大學這邊,聽說在古代語方面也是有所特長的。”
原來如此……張成這纔有點明白過來了。如此說來就合情合理了。畢竟交換生這種東西是有着成熟模式的。有着學校出面,一些普通人難以解決的手續問題就立刻變成了舉手之勞。
作爲交換生的話,哪怕小丫頭孤身前往異國他鄉,她媽她姐也不會真正的擔心——心大一點就可以了。
可是……依然很可疑。
如果說一切純屬偶然,張成可是半點都不相信的。他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丫頭。小丫頭老老實實地坐在舊沙發上裝乖。但是細緻看去,能發現她的手指不停的在揉着自己裙子的邊緣,證明此刻她心中的不安。畢竟是小孩子,很難沉得住氣。
這個動作反而牽動了張成的惻隱之心。主要是他細細想了一番,始終不覺得對方是一個危險。很顯然,這裏不是她家,她對於這裏周邊的地理環境,這裏社會環境,這裏的學習環境……全部都一無所知。這孩子是獨自一人來異國他鄉,這種情況下天然就會想要找熟人求助。
雖然可能根本談不上幫助,但哪怕是知道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能夠協助解決各種問題,僅僅如此就是一個安慰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於警惕和敵意了,所以才讓小丫頭如此不安。
“好吧,恭喜你上大學了。”張成放緩了口吻說道。
“那個……張成哥哥,其實我現在還沒有上學。”小丫頭突然說道。“手續上還有問題。”
“啊?”
“我的這種情況比較特殊。”小丫頭說道。“手續還沒有完全辦完,因爲我未成年,所以想要順利入學,那我需要一個在這邊的擔……臨時監護人!我知道這個要求很不合理,但是……我在這裏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我姐姐和媽媽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