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熊比較弱小的時候就能將張成帶着瞬間移動。現在的小熊沒理由做不到。
“至人的話,不好說啊。”小熊有些猶豫。“張成,面對一個至人真的很危險,還是嘗試着其他辦法吧。比方說可以試試重機槍。”
“還記得白澤給我的預言嗎?”張成問道。白澤的預言裏有一句“”昊天中意於你”,同時也說明張成一定會順利抵達神職所在之處。
“那個……”小熊欲言又止。
張成看了看自己面板屬性,幸運不變,依然是10。
他們藏身所在之處距離蜥蜴人劍客的距離並不太遠。前方是一片開闊的草地,中間點綴着少量作爲裝飾的灌木。從環境來看證明太陰星君是個挺喜歡園藝的神,所以才製造出這種類似於花園一樣的神國。張成也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所以遠遠的蜥蜴人劍客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遠方來客。
也許是注意到張成手裏沒有攜帶明顯的武器,身邊也沒有其他部下,所以蜥蜴人劍客並未作出警惕的動作。直到張成慢慢接近,他才起身,握劍在手,面對着張成這邊。
剛纔藉助無人機上的鏡頭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張成意識到這個蜥蜴人身材並不勻稱。他的四肢特別粗壯,看上去就孔武有力。此外蜥蜴人身體結構造型,讓他怎麼看怎麼危險……感覺與其說是蜥蜴人,不如說有點像是鱷魚人了。
而且因爲蜥蜴人滿口利齒的長相……放在地球上完全可以冒充喫人怪獸嚇唬小孩。事實上若非他手中長劍,身上衣服,地球人很難看出這居然是一個文明種族而不是食人生番。
蜥蜴人的目光凝視過來了。
其實蜥蜴人雖然長相兇惡,但是表情並不扭曲。他的目光也是如此。有着一種異樣的安靜,既感受不到惡意,也沒有瘋狂,更談不上危險什麼的。就像宛如山中偶遇一潭碧水,平靜無波卻深不見底。
但是這平靜之中另有一種力量,你很難形容這個力量到底是什麼,但是在雙方視線對上那瞬間,張成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發麻起來。有冷颼颼的感覺在脊樑上拂動,就像是有人將一塊冰丟到了那裏。他原本一路過來就一路在心裏揣摩自己要說的話,以及說話時候的語氣、神情該怎麼樣。但是被這雙眼睛盯着那一瞬間,那些揣摩好的話語和表情全部集體叛逃,從他腦海裏消失不見。事實上他雖然按照最初的計劃站在了蜥蜴人劍客面前,但是除此之外他就什麼都做不了——想要開口卻只覺得喉嚨一陣發乾,愣是沒話可說。
媽蛋,二十級的果然就是厲害!氣勢就讓人受不了!
“原來……是地主來了。”許久,倒是蜥蜴人劍客首先開口了。
“地主?”這個地主顯然不是未來封建社會中的那個“地主農民”的地主。張成轉過頭,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小熊。
“那麼自我介紹一下,”蜥蜴人劍客說道。“我是皋陶之後,堰姓,名璧。”
稍微有點和常規不同……照理說不是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氏”的嗎?按照張成理解的,姓只是表示你的起源血脈,避免近期結婚。“氏”纔是通常地球人使用的“姓”,纔是真正人們在意的東西。有“氏”就是貴族,沒有那就是平民奴隸。
蜥蜴人咧了咧嘴,不過看不出這是一個威脅的表情還只是嘆口氣。
“地主來了,這是想要和我一決雌雄嗎?”蜥蜴人劍客問道。“這倒也好,我真的沒料到有天我能夠挑戰大靈呢。”
“不,只是我的主人想要見你。”小熊說道。
“你的……主人?”蜥蜴人劍客的表情立刻變了。他的目光從小熊身上轉到張成臉上。一開始他顯然難以置信,大靈的主人通常來說唯有神祇。可是這是一位神祇?要是放在別的地方還真不好說,畢竟所謂神威難測,各種神通變化非凡人所能揣摩。但是這可是神戰的主戰場,無論是姮娥還是太陰星君,都絕不可能放任盟友外第三方神祇進入這裏的——要是麻痹大意到這個地步,這神戰也真的不用打了,直接抹脖子自殺認輸好了。還能節約大家時間呢。
他能認出,這是一個普通人類,而且力量並不強大。能接觸魔網,但是絕不會超過第七層,也許第六層都沒有;內穿甲冑,腰佩長劍,證明擁有一些格鬥能力,但細微之處的動作證明水準稀爛,難登大雅之堂。
說實話,這一瞬間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凌厲,簡直就像是兩把鋒利的鋼刀一樣,讓人頭皮都感到發麻。
“來招降我嗎?”蜥蜴人劍客冷冷說道。“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我聽說,昔日東夷有勇士,號稱‘百夫之御’!”小熊這個時候說道。“不過雖然這麼說,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戰績流傳於世被人銘記。”
“我曾攻營丘,陣斬一百三十二名諸夏貴族和勇士,陷城;與諸夏的齊、魯之師戰於青野之原,敗之,取三大夫;後與吳人舟戰,殺其君。讓諸夏膽寒。我還以爲殺的夠多了,沒想到還是殺的太少,以至於諸夏都忘記了。”
不得不說,小熊表現的很棒。它刻意的挑動蜥蜴人劍客的敵意,使得張成避開了直面的危機,轉而可以用一種比較中立友善的態度開場。這也是經典的“紅臉白臉”的策略之一。雖然這種策略極爲老套,但是卻極爲有效,幾乎所有智慧生物都喫這一套。
小熊引走了堰璧的敵意,那麼張成就能出來說幾句話了。
“我叫張成,”張成首先自我介紹了一下。“我能看出你並不想參與這場神戰中來。”
蜥蜴人劍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赭色衣服,沒有回答,算是默認的張成的話。張成之前就在遊戲裏見識過這個世界奴隸制社會中苛刻的一面:基本上奴隸是不會得到自由的機會的。這甚至和奴隸本人或者奴隸主個人無關。而是整個社會都反對這種做法。哪怕奴隸主本人同意釋放奴隸,也會有一羣不知哪裏來的七大姑八大姨找上門來表示反對。
前面說過,遊戲和這個現實世界是高度吻合的。玩家在遊戲裏贏得自由很難,需要進行一系列任務,捨生忘死反覆讀盤纔能有機會。這個世界的其他奴隸贏得自由也是同樣難度。面前的堰璧也絕不可能例外。
“所以我覺得,也許我們可以談談。不是因爲你是東夷我是諸夏,而是因爲我們面對着一個並不心甘情願戰鬥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