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張成心平氣和的說道。“是你的,嗯,族人在當強盜,搶劫我們。”

    “這是他的合法職業。”大鬍子回答道。“因爲你們是異教徒。”

    “我承認我們不是一個信仰的,但是當強盜也能成合法職業?”張成問道。雖然他還在說話,但是他已經對於這事不報任何希望。他手一丟,小灰灰從他懷裏落地。

    “搶劫異教徒就是正確的。因爲真神早就說說過了,異教徒都該死。”大鬍子說着。他的目光盯着張成。雖然事先知道這傢伙沒有武裝,但是誰知道呢。他也許從其他人手裏弄到了一把槍。槍口對着張成後,他一步步的靠近過來。對方的這種態度讓他很不滿。一個俘虜,一個囚徒就應該要有一個俘虜的樣子。這樣不肯舉手是什麼意思?

    這個獵物顯然還沒搞明白情況,也許他應該讓對方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當然了,至於什麼療傷恢復之類,或者生命安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槍口稍微朝下,對着對方的腳,開了一槍。

    寂靜的野外,槍聲傳的很遠,甚至能聽見回聲了。但是問題是張成的腳並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人能承受子彈。儘管電影電視劇裏常有演員連中數槍依然健步如飛動作自如,但是知道的人都明白,那完全是一種藝術上的誇張。現實世界上,除了極少數威力很差勁的手槍外,基本上是中槍立撲。別說步槍了,稍微過得去的軍用手槍也是如此。

    但是,這個共和國旅客顯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讓他幾乎不敢置信。他擡頭看着對方,看到了一種冷意。然後他才注意到對方身邊的幼犬。

    應該說剛纔還是幼犬。此時此刻,幼犬已經不復存在,原地是一頭赤裸裸的兇獸。那是全身呈現岩石一般的黑色的犬型怪獸,身上更有諸多裂口,裂口之中宛如火山熔岩一般,有紅色的熱量向外噴射。但是最可怕的是它的牙齒。它的牙齒並不是普通貓科或者犬科那種門齒犬齒前臼齒後臼齒分開,而是似乎只有一種牙齒,是讓人看着就覺得很駭人的鋸型獠牙。這個怪物身體散發着高熱,就這麼撲了過來。

    距離如此之近,又是驚愕之中,他來不調轉槍口了。怪獸一頭衝上,衝擊力直接撞的他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怪獸撲了過來,居高臨下將他壓倒,而他本能的用槍去阻擋。但是怪獸的牙齒輕輕咬住槍身。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見那口可怕的鋸齒上下一合,他手裏的槍就被咬成兩截。

    具體的說應該三截。

    他驚恐着大叫起來,腦子裏一時之間沒有餘裕去想獵物和搶劫,以及現鈔和存款的問題。他揮舞着手裏的殘破的槍去敲打怪獸,卻哪裏有半點效果。怪獸一口咬下,他只覺得手上一輕,然後是劇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手被咬斷了。

    正常的情況一個人受到這樣的打擊應該大喊大叫,痛呼咒罵。但是他沒有,因爲他清楚的感覺到怪獸的牙齒已經咬住了他的脖子。一種冰冷而恐怖的感覺壓倒了其他所有一切,他不敢動也不敢喊,就連手臂上的痛楚也顯得如此無足輕重。他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在心中向着真神不停的祈禱着。

    似乎冥冥之中他的神真的在庇佑着他,因爲那怪獸只是輕輕銜着他的脖子,卻沒有真正下口咬下來。

    “知道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異教徒嗎?”他的耳朵清晰的聽見那個聲音,接着他的眼前出現了那個共和國旅客的面容。那張臉的表情依然很平靜,那雙目光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輕蔑,彷彿就是面對一隻螻蟻。“雖然你們的神宣佈異教徒都該去死。”

    “那是因爲……異教徒比你們強得多。”張成通過精神鏈接,向小灰灰下了攻擊令。

    小灰灰上下牙齒輕輕合攏。

    一顆首級直接從它牙齒下滾落。

    傳說古代天子高辛氏懸賞異族敵人的一個叫吳將軍的將領,於是他的狗盤瓠將吳將軍的腦袋咬下來送到了高辛氏的面前。張成以前覺得一條狗要把人的頭咬下來應該很不容易,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困難的。

    小灰灰從熔岩犬形態重新變成了正常的幼犬。剛纔還十足十的兇獸轉眼就變成了萌物。它搖晃着尾巴,走到張成的邊上,充滿得意的“汪汪”了幾聲,向主人邀功。

    張成摸摸小灰灰的腦袋,起身環顧四周。這邊顯然並沒有安排多少人手,只有大鬍子一個人而已。他想搜索一下大鬍子身上有什麼,卻又覺得沒有必要自己動手。想了想,張成抽出了“羅剎武士”。幾秒鐘後,羅剎妖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通過自己親身體會,張成已經明白這個世界的貧瘠,也知道在這裏施法者雖然能夠使用法術,但無法從魔網那裏得到補充。雖然張成有虛空城堡作爲補充手段——虛空城堡雖然作爲世界非常的小,但卻有着魔網——但是這終究隔了一層,不太方便。這也意味着一個世界不同界域之中旅行,法系其實很有優勢,但位面旅行中,肉搏系纔是真正的走遍天下都不怕。

    張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羅剎妖身上就換了套衣服,和死掉的強盜變得同樣打扮。他身上甚至同樣出現了頭巾。這種僞裝能力實在讓人歎爲觀止。不止如此,這種幻術能力其實不算魔法,是某種天賦的力量,無需魔網支援,所以在任何世界都可以通用,包括地球。

    從眼下的情況就能看出,追兵的人數其實不多。他們在每個道路上都安排了攔截,但是憑這麼一個兩個,肯定擋不住一基二基三基這幾個。老混蛋那邊就難說了。雖然是老混蛋,但張成還是衷心的希望他能夠順利脫離這裏。當然了,只是希望,張成不準備爲此採取任何行動。恩將仇報是惡人,以德報怨是善人,張成不是惡人也不是善人。

    那邊斷爲三節的老舊步槍有點惹眼,所以張成將其分散丟到荒野的角落裏。至於屍體……他在屍體上找到了少量子彈,聊勝於無吧。這一次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應該還遠沒有結束,但對於他來說似乎就到此爲止了。這些部落武裝能這麼一路追上來,肯定是從司機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們重點追擊的目標是一基二基三基這三個。

    總而言之,張成有理由認爲這次意外風波結束了。至少是他這邊結束了。張成不準備再做點什麼,一基二基三基對他而言也就是萍水相逢。他既不知道他們的來歷,也不知道他們的爲人,更不知道他們來這邊爲了什麼。這種情況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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